阿森不说话,问他的人也不说话,女子当然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在人声和人潮中制造了小范围的片刻安静,似乎船在旋涡中心将沉的那个刹那。
来人打横坐下,双手交给阿森一张名片:“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孙森。我是大学教员。”阿森双手接过名片,来人的目光在他长长的指甲上停留了一瞬间。阿森笑笑,伸手取下指甲装进衣兜:“道具,道具而已。经常戴着习惯了,倒忘了取下来。”借着灯光看名片上写着几行字:郎维科,西乡酒廊总经理、董事。
“我刚刚冒昧得很,在旁边已经听了半天了。”来人眉峰一紧,有些忧愁地说。“先生说得都没错,这间酒廊是我们几个朋友合开的,从选址、装修到破土上梁仪式都是找了懂行的人严格按照古训办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怪事不断。开业三个月来,顾客也不少,可就是赔钱。光赔钱倒也无所谓,关键是有些事情搅得我们焦头烂额。先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屋子有问题,必定是行家,我想请教请教。”
阿森拿起眼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郎维克和女子都热切地看着他。阿森看看四周,又看看郎维科。
“改天行不行?”阿森说。“我的东西都没带着,今天也略显仓促了。何况,”阿森笑笑:“改风水的计划不能在这些地方谈。”
郎维科显得非常失望。但也不好多说,于是点点头:“不打扰两位了。”说完站起身来离去,同时竖起一指晃动示意领班免账。阿森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匆匆划了几个字之后追上去递给龚大伟:“今天晚上要是没事情,明天就打这个电话找我。”
郎维科疑惑地问:“什么没事情?”
阿森笑笑:“说错了!就是明天你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两人一起走出西乡酒廊的时候,女子还不断地问阿森:“会有什么事情吗?你干吗不明告诉他?还是你吓唬人家呢?”
阿森招手叫出租:“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这也是一种感觉,你知道预感是怎么回事吗?你看,普通人会在摔倒在地的一瞬间,大脑里浮现出自己摔倒的样子,这就是预感。但是时间再长一点的预感就不容易,有些人感觉准一点,有些人感觉就不太准。我总觉得他的脸发黑,但是又不好说,只有这样提醒他注意一点。”
女子听得有趣,问:“那你的预感相当准喽?你说我最近运气怎样?”
王阿森回头,眼睛在夜色中灼灼发亮:“相当之不好,有个色狼正在打你的主意。”
女子一呆,随即
哈哈大笑。阿森殷勤地替女子打开后车门,自己绕到副座上坐下告诉司机学校的位置,扭脸却突然从后视镜中看到,一条黑影刷地从酒廊半掩的门中闪了进去,似乎刚才它一直在那里看着自己。阿森疑惑地朝后看,酒廊的门却啪的一声被人拉上了。
第二天早晨,阿森将屁股对着窗口蒙头大睡,却被门口猛烈的敲击声吵醒。阿森拿起床边的闹钟看了看,心中暗骂。不快地问门外:
“WHO?”
“孙老师开门!是我杨辉!”门口有人回答,暴风骤雨的敲门声却没有停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