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有的完整记忆,只停留在吧台前一杯杯灌下的烈酒,后来,有人开始跟他拼酒,那人是……
眉头蹙得愈深,他用拳锤着自己混乱的头脑,眸中染上烦郁之色,偏偏竟是梁时雨,那个极惹人厌的大小姐,若是她因此再跑到苏以沫面前搬弄是非,苏以沫定是不会原谅他……
心头霎时布满阴云,一种前所未有的惶然在胸臆间沉淀,他迅速穿上衣服,甚至没有洗漱,便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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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苏以沫的脚伤,保姆帮着送小念去了幼儿园,吃过早饭,家中只剩她一人,她撑着站起身收拾碗筷,桌上那碗未动的小米粥已经见凉,陆少杰却仍是没有回来。
他平时很喜欢跟他们一起吃饭,不论多忙,饭点他总会准时出现。虽然有些笨手笨脚,想帮忙家务却连碗筷都摆不好,但每次围坐在餐桌前,他都吃得朵颐。
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有时会让苏以沫觉得恍惚,仿佛仍是段子宸陪在她们身边,仿佛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个“家”。
只是,一切都是仿佛……
她一夜未眠,终于想明白,于她而言,婚姻和感情一样,做不了假。
蓦地,一阵急促的扣门声搅乱了她的思绪,苏以沫一瘸一拐地去开了门,却见一脸落拓的陆少杰喘着粗气站在门外。
“你怎么了?”秀眉一颦,她不解地开口问。
话音未落,陆少杰已上前一步,将她一下子拥进怀里,迫不及待地在她耳边道,“以沫,对不起”。
“少杰……”苏以沫一悸,以为他是为昨晚的唐突道歉,她垂下眼帘,低声道,“没关系”。或许,该道歉的是她。
陆少杰默默放开她,端详着她清淡柔和的眉目,几度张了张口,却如鲠在喉。他太了解苏以沫,她可以甘心承受作为单亲母亲的流言蜚语,眼睛里却融不下梁时雨那样的沙子。如果将他昨夜种种坦白,他毫不怀疑自己与她之间再无可能。
良久,苏以沫悬过身,背对着他道,“进来吧,早饭快凉了,吃完……再谈吧”。
桌上的早点算不上丰盛,但留了他爱吃的茶蛋和素包。其实他从未说过自己爱吃这些,她却默默记了下来。
而这样的片羽温情,已足够让他死心塌地,即便她的心始终不在他这里。
外人眼中,如今的他早已翻身为贵,事业有成,但曾经家破人亡的经历,其实仍像一个不灭的梦魇,并没有放过他,只有苏以沫,是他晦暗生活里唯一的光。在他被所有人舍弃的时候,唯有她没有离弃自己,他忘不了,更释怀不了。而苏以沫一直竭力想给段子宸的那个家,亦是他极度渴求的。
“以沫,”他终于开口找回自己的声音,“无论如何,我都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