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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浓如墨,偌大的酒店房间里,竟见不到一丝光亮。
醺然的男女交颈纠缠,喘息愈重,身上的衣物很快被对方扯掉,肌肤触到些许寒意,梁时雨终于稍稍清明。
眼前的男人双眸紧闭,像是沙洲里渴了太久的旅人,在她口中肆意攫取。
这样的陆少杰,她从未见过。他热情而激狂,野得让她浑身发颤,她拒绝不了他,不论他做什么,她都只能甘心情愿。
撕裂般的痛楚猛地袭来,男人却愈发癫狂的进犯,丝毫都不顾念她初次的疼痛。
梁时雨疼得死死抿住唇,却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溺毙在这场从不敢奢望的激情里。
“以沫”,一声低喃却猝不及防地砸进她耳中,如同一盆彻骨的冷水,猛地兜头浇下来。
“以沫,以沫”,他仍不断低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让她连装作听不见都不能,像是用一柄尖杵一遍遍在她心头穿刺,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听他低吼一句,“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闻声,她的心像是被谁一下子攥紧,霍地收缩,连一丝喘息的空隙都没有。她也想问他,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把我当做别人的替身……
一席冷风从未掩的窗吹进来,无声掀起帘幕一角,墨沉的夜跟着有了裂缝,屋内透进几许薄凉月色,映着她满眼泪光,亦照在失血的心上。
她终于,还是没能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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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晨光,由薄及盛,渐渐将人催醒。
剑眉紧蹙,陆少杰捏着昏沉的额角坐起来,宿醉后的头疼欲裂他已多年未有过,只觉如同万千锋针扎进脑中,一片浑噩。
仿佛又是许久以前,情场做戏,夜夜笙歌,放纵过后,他从一个又一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女人身边醒来,除了浑身疲敝,头脑晕眩,再也没有更多感觉。
定了定神,昨夜些许混乱的碎片在他眼前浮现,黑眸一沉,但四下望去,身边并无他人。
他稍稍松了口气,掀开被单,一抹殷红的血渍却倏然落进眼底,而他身上亦不着寸缕。
陆少杰一怔,难倒,不是梦……
那他,跟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