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要不弱的……你喜欢女汉子啊?”
“至少让我觉得,她能和我并肩站立在那里,一同欣赏这个世界。”凌峰眯起眼,望向远处,做出一副欣赏世界的样子。
“真不懂你在矫情点什么”!他白了凌峰一眼。
廖一凡并不理解凌峰的这句话。但是眼下,他没有太多的心情去阳春白雪了。他轻叹了口气,“最近日子不太平”。
“怎么了”?
“美国来的那点人,好像和队里有些纠葛……我也是听说的,前几天他们还打死了个人,听说是你父亲的手下,但很多人说是林参谋的人,你没听说么?”
“听说了——林参谋的人不就应该是我爸的人么,”凌峰淡淡地说道。
“可是听说这次不一样……”
凌峰的眼神凌厉,头愤恨的一转,脸上布满阴郁,“你知道的,这些事情我不感兴趣,我讨厌这里,讨厌这个常年见不到的所谓父亲,也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渠道和勾心斗角的打打杀杀。要不是我妈在这里,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廖一凡若有所思。他没有喜欢与不喜欢,每个人的生活,都有一种样式吧,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父亲、军营、枫林院、草场、山谷、丛林。外面的世界,究竟会是什么样,他没有想过。但他知道凌峰不喜欢,他的家是村里最繁华的,应有尽有,可是永远冰冷无声。
他看了眼凌峰:“你知足吧……大家都说,你父亲的孩子里面,他其实最疼的就是你,还有你妈。我妈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见都没见过,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都说你妈是个大美人儿,看你的样子就知道。”
“谁不知道,你的母亲才是出名的一朵白莲……”
“这名字也是你该叫的?叫咱妈!咱妈有两个儿子,我是你大哥!”高大的凌峰一把勾住廖一凡的脖子。
“好,大哥!对了,来的时候听侯老先生说,我们要的书到了。”
“唉,只有那个院落,还算是平静的,”凌峰轻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有时我甚至想,我宁愿要一个侯老先生那样的父亲,教我学习、下棋、教我练达世事、通晓天文地理……”
“是啊,据说他当年还曾是伦敦大学东亚语言文学的讲师,还出过很多著作,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甘愿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他在枫林院不是也很逍遥自在地一心只读圣贤书嘛。”
“他是自在,可你看看关在里面那些鬼哭狼嚎的人……”
“也是……你说,沾上了毒就真的那么难戒吗?”
“当然,否则你以为你父亲说他的人只要沾粉就是‘斩立决’是吓唬人的啊!你忘了我们每次嘣了那几个人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吗?我觉得——他们真的绝望得恨不得死的早些。”
“别说了!”凌峰厉声道。
廖一凡缄默,气氛有些沉重。
“等下拿了书去我家吧,咱妈早上说她给我们做糕”。
“嗯”。廖一凡点点头,也许觉得刚才的话题略微沉重,谁都有些烦躁得不想说话了。
两个少年沉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已快近黄昏,阳光依旧刺眼。在这个山谷,虽然漫山遍野的美景,但除了这些从小在此成长起来的人,外界少有人驻足探访,因为那些一簇簇竞艳的有着一个令人闻之变色的名字: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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