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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一凡背对着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身体仍有些僵硬地伫立在原地。
“老大,你就是为了见他一面,把我折进这里来?费那么多事儿?就讲了两句话?还千恩万谢他?”
周斌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就觉察出了些异样。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一向看来沉稳坚韧的廖一凡,突然变得手足无措地呆立在那里。但今日眼前的景象,倒让平日高高在上的廖一凡突然有了种与民同乐般的亲切感,所以实在忍不住还是要趁机调侃一下他。
廖一凡无语。他预想的会面应该是一见如故,交谈甚欢,然后侧面打听下KCCapital的主攻领域和架构背景……而这一份突然,让他没来由地第一次手足无措,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没领过世面的小土豆。
聪明人懂得适时闭嘴,周斌见他没有答话,索性双手环抱,仰面躺在床上,不再发一声。眼角瞟了瞟廖一凡。
廖一凡眉头轻锁,而眼神中闪露出的阴郁之色,是周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他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你们,见过?”周斌迟疑地问。
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但似乎也只有这个答案能解释的通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廖一凡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见过?那个凌峰?当然,这是他最初15年青春岁月中最好的伙伴、唯一的伙伴。在那片广阔的原野、青草灿烂的山谷,即便兵荒马乱、毒滥成灾,他们骑马、射猎、在河里游泳、在林间野餐,那是属于野性的生命里彼此相伴相扶持的兄弟。
可是,刚才那个人,明明如此相像,却又好似完全不同,没有一丝一毫往日的记忆。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或许是他自己出了问题。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廖一凡慢慢走到窗口,目光呆呆地望向窗外。这是同一片天空。多年前的另一个天地间,他们有过的往日,仿似就在不远处的那片丛林后,记忆模糊却深刻的袭上心头——
四面环山的村庄,小溪淙淙流过。
一个英朗而又张扬的少年坐在一块磐石上冲溪流中间的一个小姑娘喊着:“喂,我的林妹妹,你找到了没有啊?”
“很快!很快!你坐在那里也不来帮忙,我要是把怀表弄丢了,我爹会打死我的……”小姑娘焦急伤心地在溪流的卵石旁翻来找去。
凌峰饶有兴趣地坐在磐石上观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知道那是你爹的心爱之物,但你也不必每天带在身上吧,一个不留神就落在别处,或是被谁拐了去。为什么不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呢?”他一边问着,一边展开手中的那块表,饶有兴趣地拨弄起来。
“你!”林予初原本听到凌峰的话,抬眼看了一下他,却发现那块怀表原本就在他手中,却害自己在溪流中央白白找了好久,气恼地冲了过来。
“快拿来”!
“过来拿呀……”
林予初追着他嬉闹地跑向了岸边。一头撞到走过来的一个少年。少年一身戎装英气逼人。
“喂”,来人喊道,“你们玩够了没有?林予初,你爸派人在到处找你,营里都闹成一团了,还不赶紧回去。”
女孩大惊,顺势一把抢过凌峰手上的那只怀表,瞪了他一眼,往来时的路跑去。
凌峰一拳捶在廖一凡的胸口——“你小子,每次只要有林予初在,你就像个间谍一样跟在后面,你是对她有意思吧!”
廖一凡一皱眉,愤愤地白他一眼:“那又怎样?谁不知道予初喜欢的是你啊……你要是敢负了她,我亲手剁了你。”
“哟,听这酸味儿,你喜欢你带走。她可不是我的菜。”
你什么意思?!廖一凡一把抓住凌峰,盯着他的眼睛。林予初对他而言,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她漂亮、温柔、聪明,永远一身白衣飘飘。可他知道,她一直都死心塌地爱着的人是她的凌峰哥哥,那个当年小小的她天天跟在凌峰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小尾巴一跟就是十多年。他从不避讳自己喜欢予初,但感情起码得两厢情愿,只要予初喜欢,他就愿意放手。你死我活的事情,他既不喜欢,也不擅长。
“你到底对予初什么感觉?我们之间还装什么……你究竟要怎样才满意?”廖一凡有些恼火。
凌峰哼哧了一声道:“予初是不错,可……怎么说呢?太弱了,我不喜欢太弱的女孩子,感觉是个负担!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