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年轻男女的火热夜晚,才刚刚开始。
纵使外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黎倩却生不出半点儿向往。
她温柔的目光,折回躺在床上的沉睡男人脸上,固执的守着他这一亩三分地。
哪怕这块地开不了爱情的花儿,给不了她婚姻的果实,她也甘之如饴,继续辛苦栽培。
...
城堡。
初雪人在客厅里,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她皱眉跑到前院,仰视被经理和黎倩搀扶进来的昏睡男人,“沈叔叔这是喝了多少酒?好臭哦!”
小妮子捂着胸脯,很夸张的做了一个快要窒息的动作。
黎倩和经理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前者更是一扫整个下午的阴霾心情。
好不容易扶沈念安进二楼的次卧,黎倩气喘吁吁的目送经理离开,才回头问初雪,“你冉姨呢?”
“刚刚走了。”初雪没有解释清楚。
她不懂,为什么冉姨一听到前院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就从后院走了?
谭冉冉虽然粗鲁,但是心思很细腻。
她怕自己与黎倩碰面,自家薄脸皮的小表妹会触景生情,想起大家为她乱点鸳鸯谱的伤心事。
她的体贴,两个大小女孩自然不懂。
黎倩不满的嘟哝,“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啊?我还想让她带一些绿豆汤回去呢。”
“就是,自己表妹在这里,她也不说一声byebye,冉姨比愿哥哥他们还淘气了。”初雪唉声叹气。
“雪雪,既然你洗过澡了,就去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黎打发走小妮子,才折回次卧。
床上,一片酒味熏天。
沈念安这货,不知什么时候吐了自己一身...
他呕吐都不发出声音的吗?
黎倩气恼又无奈,只好把他的衣服扒了,打算给他换上干净衣裳。
长年累月练拳的男人,体格跟一般人差别很大。
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部位也非常瘦,身材完美得很。
下一秒,他连自己的裤子也吐得脏兮兮的。
黎倩,“...”
他可真是会找地方吐啊。
黎倩没辙,只能让他一丝不挂。
寻思着他今天没洗过澡,现在又出了一身的汗,黎倩只好让他洗澡。
次卧里都铺了地毯。
黎倩只需把他挪到地毯上,扯着毯子,就能把他的身子移到浴室门口。
再往里边,黎倩就移不动了。
她将一个塑料桶放满了热水,给沈念安简单擦拭身体。
遮盖他最后一处屏障的束缚除去,非礼勿视的黎倩关着灯,摸黑给他擦身。
给他擦到大半的时候,女孩的小脸在黑暗中渐渐烧红。
只因他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
“沈...”桃唇轻咬的女孩,清甜的嗓音微微羞涩。
刚刚唤出一个字,男人随即打断她,语声急促而迷惘,“小夏...我很爱你...你回来,好不好?你曾经也是爱过我的,我们回到从前,可不可以?我只爱你一人,我离不开你...”
男人眼眶渗出的滚烫泪珠,浸湿女孩苍白黯然的僵硬脸颊。
她也开始泪流满面。
“别人说我跟你分手之后,就变得没心没肺,其实我不是那样...看到你的女儿,我就会想到小时候的你...多少个夜晚,我躺在床上想你想得以泪洗面,你知道吗?”
肝肠寸断的凄惨女孩,麻木空洞的听着心仪男人,诉说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痴恋。
“我明白的,我不该有这种龌蹉想法...你已经是顾叔叔的人,他很爱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恨过他,甚至想过把你从他的手中抢过来...除了你,再也没有第二个女孩这么真心真意的待我...呜呜,你回来好不好?我会改,按照顾叔叔那种类型改,你会非常喜欢的...”
陷入美梦的醉酒男人,已经彻底把怀里不断落泪的女孩当成初夏。
他心满意足。
他的挚爱回来了,炽热霸道的吻立刻向她倾覆过去。
她哭着使劲挣扎,“沈念安!你有没有尊重过我?你一直只把我当做是她的替身,才总是那样吻我,是不是?”
她哭得厉害,异常抗拒。
她是那么的娇小,力气只有一点点,如何挣脱男人的蛮横钳制?
他犹如狂风暴雨,嚣张霸道的席卷她这座小船。
她又哭又闹,咬得他发疼,嘴巴溢出鲜血,才松开对她的掌控。
她失魂落魄的踉跄逃开。
这一晚,失恋的女孩泪如泉涌,沾湿了整个枕头。
她的爱情,尚未开始,便已经看到尽头。
凋零得支离破碎啊。
昙花尚且有过短暂的灿烂美好,她拥有过他什么?
...
趴在浴室门口呼呼大睡的沈念安,是被身上凉飕飕的气息冷醒的。
他揉着惺忪大眼,迷惘的看了一眼四周。
哦,这是他在城堡里的专属房间。
不过,他怎么一丝不挂的在浴室门外睡着了?
次卧墙壁上的钻石圆钟,显示时间已是七点钟。
他还能听到天台上,有公鸡在打鸣。
嘹亮的鸡啼声,提醒还在梦乡的懒惰人类:天亮啦!起床干活啦!
沈念安冲了一个冷水澡,换上浅蓝衬衫和黑色西裤。
这些浅色衣服,是他托佣人前几天从沈家带过来的。
衣服换下来了,也该找那个丫头洗,是不是?
沈念安在厨房里逮到眼眶红红的她,开玩笑的打趣一句,“干嘛?昨晚哭了?眼睛这么红。”
“没有!谁能让我哭?又没有人会喜欢我!”自尊心薄弱的女孩,立刻炸毛了。
看她如此大的反应,还在记仇他出言不逊的事呢...
沈念安干咳一声,表情诚挚而内疚,“昨天下午的事,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当时心情很差,才对你说了很难听的话。”
他越是罕见的彬彬有礼,放下身段道歉,黎倩的心就越发寒冷。
他不把她当自己人,才会很介意她这个外人的看法...
“算了,我没有生气,我也知道你是无心的。”黎倩违心的摇头。
“我昨晚喝醉了,谁送我回来?”沈念安茫然的蹙眉。
以前喝醉之后,沈念安都是在樊愿融酒吧的休息室过夜,从不回家。
“我跟【游子酒吧】的经理。”
沈念安的脸色,涨红了一分,“我的衣服,是你脱的?”
“怎么可能?我把你丢在床上,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心虚的女孩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大声辩驳。
沈念安就知道了,她在撒谎。
也是,那套衣服太脏了。
她不脱下来,他怎么能安心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