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的初夏,因为‘生病’,总算吃到佣人所做的热饭热菜。
真难得的公主待遇,久违了呵。
她却食不下咽,整晚心事重重。
佣人们只当她在吃药,不习惯油腻的食物,便连夜给她熬了清淡的白菜稀粥。
她不想吃,可肚子多了一个娃儿,她实在太饿了。
黑暗的房间之中,她忍着落泪,心酸的吞完了一大碗粥。
这一晚,她辗转难眠,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
...
妇科医生大清早上班,又见到昨天那个郁郁寡欢的绝美女人,不禁怔了几秒。
听明初夏的来意,医生的心绪无法平复,对她声色俱厉,“我昨天那样劝过你,你居然还执意要打胎!”
“这孩子,要不得。他她爸爸不会娶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他。”女人泪眼凄惶。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最是我见犹怜。
医生看得都心软了,声音温和几分,试探一句,“他不娶你,是因为他有家室了?”
“差不多。”
他再过半年,就要跟言清桦结婚,可不就是有家室的人?
医生倒抽一口冷气,恨铁不成钢的摇头,“看你的病例卡写明才23岁,正是花一样的美丽年华。为什么这样想不开,去跟有妇之夫厮混?”
她一言不发。
“孩子的事,你告知他了没有?”医生最不想问这种话,却又不得已为之。
“不!不能告诉他!”初夏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以他的狠辣作风,知道她偷偷藏着他的种,这么久才跟他坦白,指不定会给她安插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她累了,先想远离他,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
他百密一疏,纵然有疏漏的时候。
谁知道那天的严惩之后,他的某一颗种子在她的体内扎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同情你。”医生瞧不起她的懦弱,告诉她堕胎手术的相关事宜。
初夏茫茫然出了医院,心底一片凄凉。
三月初的街头,杨柳青青,随风飘扬。
本是春暖花开的适宜气候,她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不由得裹紧身上的黑色大衣。
兴许,她裹的身体,而是腹中那个见不得光的可怜孩儿。
旁边,一对小情侣相拥着走出来。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
听他们的谈话,是女生怀了孕。
男生的脸上一直挂着傻笑,絮絮叨叨说着要赶紧结婚。
以后,她负责相夫教子,他会出去努力工作。
女生依偎着他,甜笑着“嗯嗯嗯”。
真好,这才是怀孕后该有的反应。
初夏羡慕不已。
佣人开车过来,初夏坐进去。
“小姐,医生怎么说,你的肠胃病还没有好?”这次陪初夏过来的,只有这个佣人,负责接送她。
她‘病’得脸色发青,走路都不稳,大家不需要时刻防备她逃跑。
“不知是肠胃病,我还有了阑尾炎。”初夏拿出医生刚才帮她做的假病例报告,递给佣人看,“割阑尾炎的手术,安排在后天下午三点。到时候,你还得跟我过来医院一趟。”
“知道了。”佣人很不耐烦,将那片薄薄的纸张随便一扔,扔出刮着冷风的窗外。
这随风飘荡的岂止是那张纸?还有初夏如履薄冰的受伤之心。
天寒地冻,冻住了她的活力与欢乐。
车子忽然响起尖锐的刹车声时,初夏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捂住自己看不出一丝端倪的平坦小腹。
拦住她们这辆车的,是横穿整条马路的大卡车。
车子跑下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各个戴着墨镜和口罩,众目睽睽之下掳走了初夏。
佣人拳脚不差,却双拳难敌众手。
人群惊吓躲远的空旷街头,佣人被打得一身伤,眼睁睁看着那辆大卡车开走。
她记住了车牌号,立刻拿出手机报警。
可警方查到的,却是一个假的车牌。
那辆卡车,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佣人深知闯了大祸,不该独自带初夏出来。
她打给顾昕寒,牙齿打着寒战,汇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头的男人气息平缓,听完了,一声不吭挂断。
主子没有任何表示,这才是令人害怕的地方。
佣人看到自己悲惨的未来。
...
初夏又困又饿,双脚被绳索绑住,眼睛倒是没有被蒙住。
她看清了所在的地方,是一间放着无数特产干货的巨大仓库。
仓库的大门紧锁着,两个戴着口罩跟墨镜的男人,坐在门板后边的椅子上,冷眼瞧着她。
“哟!这娘们儿在瞪咱们!”其中一人嗓音犹如破锣,咧嘴大笑。
另一人顿时气急败坏,粗狂的声音朝她嚷嚷,“妈地!死丫头再瞪一眼试试,信不信老子当场收拾你?!”
初夏身子一凛,当即低下头。
“你别胡来。”破锣嗓子的男人,冷冷提醒同伴,“谁家里还没有无辜柔弱的女人?咱们只求财,不欺辱人家。”
“不过,老三,说真的,这妞儿真漂亮,跟刚才那个有得一拼。”粗狂男声邪恶的嘿嘿低笑。
刚才哪个?这里还有第二个女人?
初夏装作漫不经心,竖起耳朵倾听。
“能让顾昕寒看上的,会是庸俗之辈?”
初夏低垂的瞳眸,登时迸发出万丈恨意。
原来是因为那个男人,自己才遭受如此横祸!
粗狂男声色眯眯盯着她,“小美人,这样就沉不住气了?还有更加惊喜的好消息,在等着你呢。”
他话音一落,便将初夏面前的一排空货架推开。
倒在货架那边的言清桦,被他拿冷水泼醒。
言清桦被五花大绑,四肢无法动弹,比初夏还狼狈。
“是你?”
“你怎么也在这里?”
女人跟初夏惊讶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这两个掳她们过来的歹徒,开始鼓掌大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破锣嗓子笑得都快岔气了。
“两个都是他的枕边人,你们说,他会保哪一个?”粗狂男声恶劣的问她们。
“你们的雇主,竟然要这样为难寒?”言清桦吃惊又恐惧,担忧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初夏。
后者根本不用想,也知道顾昕寒只会保住言清桦。
毕竟,她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是啊,两位美女请安静,我要开始我的表演了。”破锣男声坏笑着,用言清桦手机打给了那个男人。
电话三秒就被接通,极具共鸣的磁性男声,传出了扬声器,“清桦,什么事?”
破锣嗓音得意洋洋,“顾先生,听好了,我没空跟你废话。你的两个女人都在我们的手上,想让人平安无事,准备好五亿现金...”
“两个?我什么时候脚踏两只船,自己都不知道?”男人冷冽打断他的话。
“别装蒜了,一个是你的初恋情人言清桦,你们天天在一起,不知道有多恩爱。另一个是你金屋藏娇在d市的小金丝雀,认识她五年,藏了两年,不是你的心头肉?”粗狂男声不耐烦的夺过手机,丢出谈判条件,“五亿,只能保一人。哪怕你给的钱再多,另一个人也不能活。”
“既然恩爱,当然是保爱我的那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他字字如冰,初夏整个人被冻住。
知道结果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她的心还是疼得厉害。
心痛,身子更痛。
肚子里的小家伙感受到她的悲伤情绪,不安分的闹腾起来。
可怜的孩子,也知道爸爸不要自己的妈妈了。
“寒!我们不可以这样对初小姐见死不救!”言清桦焦急的大喊。
紧接着,她的嘴巴就被人拿胶布封住了,并将她打晕。
粗狂男声避免通话时间太久,会被查出具体位置,马上挂断。
他挂了之后,顾昕寒又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