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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月闪到门口张望一眼,见吕青平当真的对着个月亮望个不休,对静儿说了一声:“你先看着。”
便蹑手蹑脚的出门,还没走近吕青平身边,便听到他吟咏着:“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这是苏轼《行香子·清夜无尘》的上阕!孙月惊呆,万没想到这刚从土窝里出来的吕青平竟然还会吟诗。
而且,此时四合沉静,月满如轮,和苏轼的这首词那是格外的相得,只是人家苏轼那是真的对浮名浮利有所厌倦,可这吕青平不久前还想收红包呢,现在念这首词,未免有点叶公好龙。
孙月自知医术和吕青平无法比,可读过的诗词歌赋可是不少,见了吕青平念了上阕,便檀口轻启,念出下阕来:“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呵!你也不是完全的不学无术嘛。”吕青平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才不学无术呢。”孙月叫道,只是在这样的月色下,反而有点娇嗔的意思。
吕青平听了,没说什么,把藤椅搬了过来对着月亮,然后自己躺了下去。
你倒是会享受,孙月暗暗腹诽
“嗯?你怎么不给病人针灸了?”孙月还是很关心病人的。
“是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吕青平笑道。
孙月听了,又不免生气,却也明白自己多此一问了,是吕青平看病呢,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用针。
可就算您光荣,伟大,正确,也不用这么顶人吧?孙月忍不住拿出粉拳对着吕青平的脑袋挥了好几下。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吕青平还诗性大发了,又吟咏起《春江月夜》来了。
可孙月听了,却想起一事来,问道:“你开始说看这个病能和两千年前的医术圣手进行一次穿越时空的交流,什么意思?”
吕青平都把这事给忘了,听孙月提起,想了一下道:
“你没有给病人把脉吗?难道没有发现病人的脉象和南北朝时期南朝陈国柳太后的脉象简直一般无二?不过,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人家柳太后治疗的及时,这位病人却耽搁了很久。”吕青平很轻松的说道。
“柳太后?这人谁啊?”孙月楞了一下
吕青平听了,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一般人不知道柳太后那也就算了,学中医的竟然不知道柳太后,这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不过他本不是一个责人严的人,今天又弄哭了孙月一回,不愿让她再难堪,便问道:
“你既然通诗词,陈后主应该是知道的吧?”
“陈后主我当然知道了,《玉树后庭》嘛。”孙月有点傲然的说道。
玉树后庭?吕青平听到这个忍不住心头一荡,因为这玉树后庭听起来可有点少儿不宜,尤其其中一句“妖姬脸似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听起来更是容易让人想歪了。
“柳太后就是这陈后主的老妈。”
孙月一副了然神色:
“哦,这样啊,这柳太后得了什么病?”
吕青平笑道:
“我不都说了嘛,这位姑娘的脉象和当年的柳太后那简直一样,自然也是中风了,而且也面部神经麻痹,牙关紧闭,吃不了东西,很多医生来看,都没有看好,然后许胤宗便用了熏蒸的办法,我这也就是效仿古人罢了。”
这许胤宗,孙月也是听说过一些,不过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只是听父亲说过这人特别擅长治疗肺结核。现在想想,两千多年前就能把肺结核给治疗好了,那确实当得起圣手的称号了。
又见吕青平不但能看得出脉象,还能联系历史,心下佩服,只是孙月一向的对吕青平看不顺眼,赞美的话那是说不出口的了。
于是,两人便默然的看起月亮来,静儿一个人在屋里面熬药,熬好也是静悄悄的端过去,像是怕惊扰了二人。
孙月看了会月亮,突然觉得自己和吕青平现在是不是也算是前月下呢?这样一想,面色一红,便要离开,吕青平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代警官啊,吃饭了吗?”
“那不叫你代警官叫什么?悠悠,真的可以吗?我要真这样叫了,你可别觉得我唐突啊。”
“悠悠,你看到今天了月亮了吗?特别的美,特别的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