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惠真大师！请！”

一行四人进了山门，但见庭院深深，古木荫然，殿宇巍峨一进连着一进。香烟缭绕，佛像庄严，更有那许多念经诵佛之声，好一个佛家圣地。

四人便在廊下环绕，一路前行。那惠真大师介绍道：“方丈师祖年事已高，近几年鲜少见客，寺中事务已交由师叔青木主持，贫僧此番便是带三位去见青木师叔的。不知几位前来有何要事？”

施琅脸色一阵为难，他看着惠真大师，差点没飙出眼泪。惠真也长长地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贵帮之事贫僧也略有耳闻，但愿他们能够往生极乐，不再受轮回之苦，施主也请节哀顺变，莫坏了身子！”

施琅感动莫名，更说不出口。四人又走了一程，进了一处大厅往右一拐，却是一条门廊，那惠真停在一处房门口，里面隐隐有木鱼声传来。

“施主，到了，青木师叔便在里面，三位自行进去吧！”

“有劳惠真大师！”

惠真退了下去，施琅平息了下心情呼吸，正准备开口，里面一道人声已然响起。“是丐帮青龙堂施堂主吧？请进！”

施琅推门进了里面，但见一位身穿黄色袈裟的僧人盘坐于浮团之上，却是背对着自己，手里的木鱼依旧敲着。施琅等了一会，不见对方转身，又不见对方开口，心里暗暗焦急。

“大师…”

却听青木叹了口气，终于停止了敲击木鱼，他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身前的施琅。施琅也看着他，却愣了愣。出乎他的意料，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僧人，看面相恐怕三十不到，耳垂过肩，一脸慈相。

“施主来意，贫僧已然知晓，不必多言！”

施琅一愣，准备好的话反说不出口。青木瞟了他一眼，面色平静，缓缓问道：“贫僧问你三个问题。”

施琅一怔，严了面孔，“大师请问！”

“贫僧问你，天有多高？”

施琅一愣，这人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要戏弄自己？但见对方一脸庄严，却又不像，他沉吟了一阵，摇头道：“不知！”

“地有多大？”

“…”

“不知！”

“施施主，回去吧，贫僧帮不了你。”

施琅再次一愣，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问了两个问题，怎么就帮不了了？难道这些问题与自己所求有什么关联？施琅大急，“大师…”

青木将手一摆，阻住了他的话头。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声响，一个小沙弥站在门外，手捧着一本书籍轻轻行了一礼。“回师叔祖，您所吩咐的东西已经带到。”

青木点点头，将那书籍接过，看了两眼，郑重地递到施琅手里。“施施主，非本寺不愿意，而是事不可为！回去吧，将此书好好翻看一遍，你会明白贫僧今日苦衷的。”

“大师，这…”

施琅还待说话，青木轻轻一拂，“少新，送客！”已然又走回去诵经念佛。

“是，师祖！”小沙弥恭谨应了一声，作了个请的姿势。“施主，请！”

看到对方如此模样，施琅知道事不可为，听着那木鱼声，施琅一颗心却一直往下沉。少林与丐帮向来要好，如今连少林都不出手相帮，其它几路可想而知。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书籍，一脸凝重。这本书并不薄，但也不厚，连书名都没有，此时却是如此沉手。

不知里面说的是什么？

施琅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来的，他看着少林寺那庄严却并不宏大的山门，直感觉这个世界把自己和丐帮扔在外面。

“堂主！”

“走吧！”

三更，天涯客栈！一楼七号房，灯如豆！

两个年轻人已经睡着了。施琅将书合了起来，心情不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那天上的星星，长长地叹了口气。

难道这就是真相？

这本书里面记载的并不是什么厉害武功秘笈，也不是神兵宝藏，而是一件件可怕的故事。这些可怕的故事却又汇成一个可怕的结论。一个比之前更加阴森可怕的阴影笼罩住了他，让他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这书上面记载的都是真的，那丐帮的凄惨落败就完全可以说得通了，甚至输得理所当然。

可是世间真有那些人么？他不愿相信，可是直觉告诉他，那是事实，那是真的，能够让丐帮一朝落败的也只能是那样的人。回想起青木大师的话，他终于明白过来，所谓天，所谓地，不过是一句“天高地厚，人外有人”罢了。

“潜？”

这是那本书的最后一页空白处另外写的，不知道是不是青木大师所留。施琅默默地咀嚼着这个字，浑身一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