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闪现出清荷的模样,陆之北带她到这里来,肯定也是猜测清荷在这里,那顶楼上的那个人,清荷!
没有过多思考,舒凉就乘电梯上了顶楼。在监狱里呆了五年,她对很多事情都淡漠了,人情冷暖她也体会了个遍,对这个世界多少是失望的,之所以强迫自己存活下来,不过依着心里的那点点念想。她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怎能轻易消失?
如果清荷遇上的不是和她当年经历相似的事情,或许她也不会这样焦急并且尽心去救助。
遇上那样的事情,想死去的想法真是太强烈了。
楼顶的风很大,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被风吹起的裙摆,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依然艳丽刺眼。
“清荷,是你吗?”女子背对着她,已经站在了栏杆上,看不清脸,无法断定是不是要找的人。
“不要过来!”清荷没有想到会有人找到她,回头,一眼就认出是和妈妈一起在陆家的佣人,至于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此刻,她就想纵身跳下去,摔得个粉碎最好,她不想看到妈妈为她担心得头发变白,她不想让心里面的那个他知道自己被亵渎的事情。
看到清荷惨白的脸,舒凉的心反倒是落下去一半,只要找到人就好,找到人她就有能力阻止。
她轻轻地勾起唇角笑,遥遥地望着栏杆上的清荷,脸上是绝望的表情,“不会过去,因为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清荷发疯地摇头,把自己的头发抓得凌乱,被风一刮就有了梅超风的架势,“不!你不明白,没有人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就想死!我就想死!”
“可是你不甘心,你舍不得就这样死去,不是吗?”她悄然向前移动了一寸,仍旧是以绝望的姿态面对清荷,“你的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你的妈妈,或者说,你喜欢的人。”她听梁妈提过清荷有喜欢的男人,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
清荷诧异地望着舒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经历过比你更加残忍的事情……”
舒凉淡着脸,轻启薄唇,把自己的故事一点一滴地讲述出来,阴冷的风从侧面刮过来,把她耳鬓的发丝撩拨得凌乱不堪,就像是讲述里出现的情节,淡漠,绝望,甚至冷静到没有自己的感情。
已经很久没有回去曾经那些黑暗的细节了,她知道自己是刻意回避,如果不回避不强迫自己忘记,她将会每日每夜陷入深渊,血腥残忍的梦魇会把她侵蚀得体无完肤。
清荷哭肿的眼望着舒凉,看着她平静地把自己的故事讲完,没有刻意修饰也没有刻意夸大,突然觉得自己的事情变得小了,“舒凉,你是怎么办到的。”
“让那些伤害我的人后悔呗!”眼底虽然黯淡,舒凉还是笑着对清荷说,她已经走到了清荷的面前,也感觉到自己改变了清荷的想法。“很多事情,活着还有机会做,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清荷有些明白,正准备跳下栏杆,没想到听到楼下有人大吼一声‘有人跳楼’她吓得一个踉跄,扑倒在了栏杆上,索性栏杆略宽,舒凉也搂住了她的腰。
陆陆续续的有人上了顶楼,声势浩大,舒凉一眼就看到了跑在最前面的陆之北。
陆之北第一个冲到舒凉面前,隔着几米的距离,眉间还有细碎的汗,黏着发丝,望着舒凉眉头拧成了川字,却也不敢轻易上前。
舒凉望向陆之北身后黑压压的人头,估计把整栋楼的人都惊扰了,正准备扶着清荷下来,余光扫到了人群里一个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