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主任现在哪儿呢?我们想看看他。”二丫儿担心刘胡来他们会对江海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毕竟白天腰上挨的那一棒子可是不轻。什么革命小将,就是一群流氓!
兰胖子摸了一下头发,“这个你们放心吧,我刚才去看过于主任了,他挺好的。等明天咱们碰了头,确认于主任没犯那些条儿就继续回来主事,那肯定滴!”
刘胡来一听这话,急得直搓脚,可他看到兰胖子偷偷递过来的眼神就没有再做声。郝长青有点儿人缘,咋呼一下就会叫来更多的农友,要是今天晚上两方面武斗起来还说不定谁占便宜呢!
“那好,兰主任,我们就信你一回,咱们明天见。”二丫儿觉得老兰在这里工作,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敢再继续做出过格的事来。
“哎呀!你连我还信不过吗?”兰胖子把胸脯拍得山响。
支走了二丫儿和郝长青他们,刘胡来赶紧凑到了兰胖子跟前。“兰主任,明天绝不能把于江海交给他们!”
兰胖子心知肚明现在和刘胡来是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进屋说!”
夜,漆黑漫长,似乎永远也等不到黎明。
凌晨两点多一些,熟睡中的人们突然被一阵喊声惊醒。
“于江海逃跑了!”
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被炸醒的人们跑出家门,看见房前屋后有好多拿着松明子火把的红卫兵在奔跑着,大呼小叫的寻找着。
“江海逃跑了?不可能!”一直没合眼的二丫儿听见动静跑到街上正好迎面遇见郝长青。
“姐,于主任不会跑的,准是他们在扯犊子。怪咱们心太善了,咋能信他们的话呢!”
二丫儿一咬嘴唇,“走,找兰胖子去!”
昨晚二丫儿她们离开后,兰胖子和刘胡来俩人一合计,想出了一个损招儿:把江海转移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关押,然后说他畏罪逃跑。等安排好了一切,再大张旗鼓的找人,即使二丫儿她们心里明白是咋回事,没有真凭实据也是没辙。等找到几个敢给于江海做证的,把罪名落实了,那时候刀把儿可就攥在自己手里了。
“砰”的一脚,郝长青踹开了兰胖子的门。
“兰主任,于主任能跑?咋回事?你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早就料到会被兴师问罪,兰胖子故意装作无辜和焦急的模样,“这咋还怪我了呢!我也是刚听说嘛!谁也没想到于主任能跑,都疏忽了,让他从天窗爬出去了。要怪就怪罪贾仁义那两个不长心的玩意儿,看个人都没看住,反倒自己睡的呼呼的。”
看着兰胖子一副无赖的嘴脸,二丫儿一下发现这个人是这样的恶心。
“兰主任,不用在这儿装腔作势!究竟咋回事你心里一清二楚。为人一世不积德行善也别做了损,会遭报应的!”
对上二丫儿咄咄逼人的目光,兰胖子心里打了一个冷战: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损阴德的事儿?嘴上却没理辩三分的硬气着:“邱主任,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和江海也是老关系了,还能诬陷他是咋地?都说了,这是伟大领袖的卫兵们要造他的反,我也和你们一样也想维护他。原来都说得好好的,等天亮常江来了咱们一块儿使把劲儿给他争取平反呢。你看现在他这一跑,咋解释啊?没罪也变成有罪了!”说完,“咕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看他那副德性,郝长青气得心直突突。
“我说兰主任,咱们说话可得问心呐!你看我郝长青平时嘴上爱玩儿屁,但是心放得正,凡事凭个良心。于主任是不是畏罪逃跑的还不知道,别急着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