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去倒水,我走到厨房,看着焦急等候在那儿的父母,象征性地摇了摇头,无声地表达出内心的想法:这姑娘不中,我们不合适。其实,这姑娘给我的感觉到底是好还是坏,我自己说不清楚,但是,我相当受不了那种尴尬式的沉默,所以,极想打破这压抑的气氛,获得新的重生,就像我当年极力逃离世俗的约束一样。因此,尽快结束此次相亲,或许是我的最优抉择。
母亲感慨道:“哎,阿兴啊,你说你都这么大了,咋还一直挑来挑去的?你准备挑到啥时候啊?我和你爸可真的是没有多少耐心了。”
我低下头,望着热水炉上冒蒸汽的茶壶,默不作声。
父亲叹口气:“算了吧,等会叫媒人把人家姑娘送走吧。”
我说:“中。”
临出门时候,姑娘回头,深情地望了我一眼:“我看着你怎么老感觉有些面熟呢,你在哪儿读的初中?”
我回答说:“镇上的一中。”
姑娘眉头一振:“哪一届的?”
我想了一会儿:“零二年上的初一。”
姑娘兴奋地说:“咱俩是一届的!”
我来了精神:“初三你在哪个班?”
她说:“三二班。”
我激动地说:“哎呀,原来你在我们隔壁,我是三班的!对了,我想起来了,分班之前,你是不是在一班?”
姑娘拍着我的胳膊:“是呀是呀。”
我说:“真巧呀,咱们可真有缘,我那时在二班,咱们又是邻班。你有没有印象,初二上学期,因为我们班主任生孩子,学校调过来一个不负责任的男老师,当我们的班主任,他也带你们班的课吧?”
她回答说:“是呢,我有印象,他也教我们数学。他个傻大个呀,整天忙着勾搭学校里的女老师,根本不管我们,活生生的把我们一班的数学成绩搞垮了。”
话说到这儿,我开始向姑娘道歉:“我今天心情不好,刚开始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姑娘赶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这两天大姨妈来了,内心里多少有些焦躁,所以,一开始,不太愿意和陌生人说话,你也别介意。”
话匣子终于打开。我们从初一开始聊,一直聊到初三,接着又聊到告别校园后各自身边发生的一些趣事,然后聊时光的飞逝,聊周围朋友的变化,聊和父母思想的种种隔阂,聊人生的世事无常。
不知不觉地,我们居然聊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姑娘在我家吃的饭,父母上菜的时候都高兴坏了。
那次相亲过后,我与她互留了手机号码。这期间,我们曾联系过几次,可惜的是,有一回坐公交我的手机被偷了,后来找不到她的号码了,就此断了音讯,直到一年后,我们俩在G市偶遇,然后又发生另一段故事,----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在家里呆久了,这样枯燥乏味且缺少动力的日子我真的是厌倦了,于是,我打算再次离开家乡,继续去外面的世界闯荡。私下里,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哥哥。
哥哥劝我道:“阿兴,别出去了,你到外面谁都不认识,如果真出什么事了,连个互相照应的人都没有。跟哥在家,一起经营服装店吧。现在行情这么好,你又能说,咱兄弟俩努力上一年,到年底咱再开一家店。”
我没有直接回答哥哥的话,而是把初二看过的《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安和孙少平的故事,认真地讲给哥哥听。
讲完之后,哥哥没有再劝我,他用拳头捶着我的肩膀说:“阿兴,去吧,去属于你自己的天空飞翔吧。在外面混得不如意了,随时回来。有什么困难跟哥说,哥随时支持你。”
二零一零年清明节,在给爷爷上过坟、磕完头后的第二天,我踏上了南下G市的列车,在那里,我遇到了肖哥和鲁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