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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文秀走出了西次间,低声问了小德子几句话。
“这个,我记得是有的。”小德子沉吟片刻,给出了确切的答案,又招手唤了随行的小黄门。
文秀随即进了正屋找林氏说话,告诉了林氏自己的决定。
雪野空寂,桃林无声,屋里静的落针可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久林氏才吐出一个字:“好。”
文秀从下首望过去,林氏初现老态的面上无悲无喜,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文秀脑海中倒是突然浮现了刚才秋淼的话:“是大嫂掉了一块生油在地上,又故意引得五嫂过去,被我发现了,拉扯之间大嫂才跌倒在了油锅里。”
“但我不知道大嫂是怎么想的,是只想坑五嫂摔一跤,还是……”秋淼忍痛嘶声道。
“秋淼,你没有告诉过祖母吗?”
“没有,就是因为不能确定,我当然不能这样告祖母,只是自己胡乱猜测罢了。”秋淼对钱氏可没有什么好观感,但为了不在林氏面前显得自己鲁莽,还是忍住了没有告诉林氏。
“你做的对……”
但如果秋淼只是说了钱氏自己不小心摔进了油锅被烫到了,林氏为什么对于钱氏的保不住命了这件事这样的坦然?
没有一丝丝惋惜和留恋,好像早就知道钱氏犯了什么不赦之罪一样……
正厅里传来了小黄门回来复命的声音。
“我自己来。”文秀婉言谢绝了刘美金帮她煎药的提议,让刘美金将已经煎好了药分给秋淼和孙瑶琴她们,自己紧紧关上了西次间的门。
她定定地看了床上的钱氏一阵子,像是提前为她默哀。随即用厚布裹紧了自己的口鼻,拿出了刚才小黄门带来的特制小香炉,将一块黑色的膏体点燃放了进去。
烟气升起,文秀将香炉放在了钱氏的鼻子底下。
带着颤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因为无处不在的疼痛而时时轻微扭曲的脸也奇迹般地舒缓了起来。
现在的钱氏看起来虽然面目全非,但谁都能一眼看出,刚才缠在她身上那种凌迟般的痛苦,已经完全消失了。
嘴角甚至带了一丝迷醉的笑意。
便宜你了。
文秀叹了口气,盖上盖子熄灭了香炉里的膏。又开窗通了一会儿风,这才将脸上的面罩解开,开了门唤刘美金进来。
“记住,你自己一定不能吸入这个!切记!”文秀郑重地说了三遍注意事项,这才郑重地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刘美金。
……
“七少夫人在吗?”万嬷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文秀吸了吸鼻子,确认那股奇异的香气已经几乎挥发殆尽后,打开了紧闭的门。
“老夫人忽然有些心悸,刚好七少夫人也在,老奴便自作主张来请七少夫人给老夫人请个平安脉了。”万嬷嬷笑道。
是了,自己现在常驻吉王府,偶尔回来的时候,确实应该替老夫人诊个脉才是。
文秀口中应着,又同万嬷嬷一共向正屋走去。
……
“怎么?有什么不合适吗?”
“没,没什么。”文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一些,幸好这几个月的生活可以说是跌宕起伏险象环生,倒是勉强练出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镇定性子。
“老夫人应该只是最近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夜里炕又烧的太热了些,我这就开一幅清热的药,吃上几贴应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