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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筹备同学会(上)

第二章 筹备同学会(上)

这事要从去年的同学会开始讲起,中专毕业十四周年,微信中联系了不少同学,建了个微信群,大家多年不见,商量着要大聚一下,地点就定在了哈尔滨。由于我上学时是班级的宣传委员,又是哈尔滨本地人,就被推选为聚会的负责人之一。还有两个负责人,一个叫阿莲,我们班级唯一的一个黄金剩女,自己在哈打拼多年,有房有车,事业有成;另一个叫珍珍,也是哈尔滨人,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不上班,吃喝玩乐的小老板娘。

因为我每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三个人好不容易才约到一起,去考察聚会的场地。阿莲开车去,路上三个姐妹有说有笑地聊着。“雪姐,你还是那么年轻,身材一点也没变,和上学时一样。珍妃倒有点富态了。”阿莲一边开车,一边跟坐在后座的我俩聊着。珍珍也附和着说:“小雪,你是怎么保养的?”我笑着回说:“保养啥呀!我一直就这样!吃啥都不胖,也不少吃,不控制。都说我脾不好,吃东西不吸收,反正我吃啥都不是吃着特别好吃。珍珍,你决定不要孩子了?”珍珍爽快地回说:“不要!现在养个孩子太累人了!压力山大呀!你不也不要吗?”“我以前是怕,现在年龄大了,又有点想要了。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经常失眠,还爱发脾气。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开车的阿莲忙说:“是不是病了?让你俩说的,我就更不想结婚了。雪姐,聚会三天,你好请假吗?”“好请!我有七天年假,分两次休,现在是淡季,肯定会批的。没问题!”珍珍说:“小雪,我上你们商场去逛过两次,环境挺好的,吃的、玩的都有。”“是呀!逛的多,买货的少。休闲娱乐的多,一到周末,领孩子来玩的特别多。卖的不好,领导事也多。”

正聊着,阿莲手机响了,是吴大姐打来的。吴大姐上学时是班级的团支书,也是团委的干部,组织能力特别强,又是一个寝室的老大,所以,大家都叫她吴大姐。

“hello!吴大姐——你联系上肖冰了?太好了!他在哪呢?” “在老家呢!我打电话到他们村里的供销社,留了一个我的电话号码在那,他刚给我打完电话。我跟他说同学聚会的事了,他说一定参加。我把他的电话发到咱们群里了。”

“好的,吴大姐。你立功了。现在还差晶晶和倩倩没找到,我再想想办法。我现在跟小雪姐和珍珍在一起呢!我们上江北度假村踩点来了。一会把图片发到群里,大家看看。”

吴大姐说:“好!那你好好开车吧!”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紧张,脑子里一下涌现出无数个画面。肖冰是我们班的班长,最主要的是我的初恋,毕业前就分手了。虽然分手,依然追到哈市打工了,2001年也给我打过两次电话,2003年打过一次电话,跟我说他要去广州,想要见我一面。我没有见他。

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这么多年,做梦也偶尔会梦见他,遇见同学也经常会打听一下情况。但是,没有人跟他有联系。吴大姐说聚会他会来,十多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既然是在老家估计就是种地吧,不会好到哪去。但孩子肯定是不小了。想到这,脑子里就在设想着聚会见面的情景。心里很复杂,既迫切地想见到,又害怕见到,不知道见面会不会有点尴尬。

“肖冰要是来就是二十一人了吧?”珍珍的一句话把我从思绪中带了回来。虽然心里很紧张,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作很镇定。“对!”我连忙接过话来。

到了度假村,这里虽然面积不大,但环境很好。有室外泳池,花园草坪、还有排球场。关键是房间有特点,三个人一下子就被一间间榻榻米的房间吸引了。一个房间可以住八个人,正好可以按寝室分了。真好!女生四间房,男生和老师一个房间。正好!特别满意,有点小兴奋。在院子里参观时,心中又不自觉的想起了他。想到在这聚会时,两个人应该会单独聊聊吧!聊些什么呢?又想起了上学时,两个人的亲密无间。此时此刻,没有分手的痛苦,只有相拥在一起时的甜蜜。

定好了度假村,三个人各自回家。刚一分开,就马上到微信的同学群里去找肖冰的电话号码。找到电话号码,纠结是打还是不打呢?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肖冰的样子。吴大姐说状况不太好。是孩子多家庭困难吗?直接打电话怕是不好吧?万一他老婆在一边,该怎么聊呢?不打个电话又不好,心里十分矛盾。纠结半天,还是决定先发个短信吧!

“你好,我是小雪儿。”短信发出后,心里更紧张了。这时,已经走到家楼下了。但是,怕家里说话不方便,就拿着手机站在楼下等。

肖冰马上就回复了一条:“你好!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我马上打了回去。

“喂!你好!”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连忙说:“你好!你过得怎么样啊?”

“还行,活着呢!”

我生气地说:“十多年没有音讯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我说我活着,是因为我刚刚坐了十年大牢出来不久。经历了九死一生,能活着对我来说很幸福。”

我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可能坐牢呢?还是十年!我颤抖着声音,故作平静地轻声问道:“为什么啊?”

他接着说:“贩毒。零三年被抓的,今年四月出来的。十年十个月零十五天的大牢。”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监狱里的情形。他见我不出声又说:“我很好,心态很平和,我是身心都健康地坐完大牢出来的。我真的很好!你呢?你过得怎么样?孩子几岁了?”

我被他一问,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好,还是不好。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还行!在一个商场里当店长,没有孩子。我真想不到,你怎么就坐牢了呢?”

“零三年初我南下前,在哈尔滨给你打过电话的,打完电话三个月就被抓了。为了挣钱,为了快点挣钱,给老板运毒品。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我现在是身心健康,最主要是心态平和。我现在体重一百八,心宽体胖。”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说:“你加我微信吧,咱们在微信里聊。”

“微信是啥玩意?”

“微信你都不知道啊?你手机是不是智能的?”

“是,是智能的,新买的,一千多块呢!”

“那你下一个微信的软件就行,用流量的,是类似qq的一个聊天软件。你有没有网啊?”

“没有啊!”

“用流量挺费钱的。我到家了,改天聊吧!”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结束了通话。好几天之后,他才开始上微信。

结束通话脑子里乱乱的。当年我选择分手,如果不分手,他一定不会坐牢的。为什么会这样?简直难以置信!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我自己听错了。赶紧给小爽打电话。小爽是我们寝室的老疙瘩,全班公认的最聪明的女生,现在混的也相当不错,鬼心眼最多,社会人,寝室十个姐妹中跟我关系最好,上学时跟肖冰关系也不错。

“老大,想我了?”

“爽!忙吗?”

“不忙,你说!”

“你看今天的微信群了吗?吴大姐把肖冰找到了。”

“是吗?什么情况?我白天一直忙,还没看呢!他怎么样啊?”

“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了,现在心里乱极了。”我的声音是颤抖的,小爽也听出来了。

“老大,你别急,慢慢说。”

“你知道他这些年为什么杳无音讯吗?因为他一直在坐牢,坐了十年大牢刚出来两个月。”

“啊?老大!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坐牢?”

“对!坐牢,贩毒。我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大,你说的是肖冰,他那小胆儿!贩毒?打死我也不信。不过,贩毒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常。我朋友也有干的,他吸不吸呀?只要不吸就没事。”

“不知道啊!我没问。我都傻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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