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叹了一声,“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些都是难以预料的。不过,若是各自安好,平安喜乐,即便不能相聚,对彼此也是一大安慰。对吧?”
刘韵笑了笑,神色寡淡。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留下兄弟妹三人。兄长一人一面要拉扯我们几个长大,一面要守着偌大的家业,很是辛苦。等到二姐成年,兄长才结亲出去。可是没过两年,二姐便病逝了。留下我一个人守着这山庄。那个时候,感觉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刘韵瞥了他一眼,“好端端的,说这些伤心事做什么?”
“我是想宽慰你。”
“听你说以前过得不好,我心里并不会高兴呐。”
舒棠失笑,这刘姑娘有时还真是耿直得可爱。“我是想说,人生难免有苦痛纠结,有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不过,人总要朝前看、往好的地方想,咬牙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刘韵这才反应过来,不禁自嘲道:“我简直蠢透了。”
“刘姑娘你是大智若愚。”
浓浓的愁绪似乎被夜风吹散了不少,加上他不断分散她的注意力,刘韵觉着自己似乎不那么难受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舒家人都嘴甜,甭管是谁,逮着了先说三大箩筐好话,把人夸晕了,再说正经事。”
“刘姑娘要这么说,在下也没意见。今日算是托了刘姑娘的福,能如此别致地赏一次月。”
“又来。”刘韵嗔怪道。
舒棠微笑着,想再说点什么,一时大意,脚底一滑,竟从枝丫上摔了下去。刘韵大惊,扑身去捞,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袖子,自己也一同掉了下去。借着下落时遇到的树枝,舒棠缓了下落的速度,伸手一捞,将她抓到怀里。
刘韵趁机抓住一根斜出的树枝,止住两人下坠的势头。舒棠瞧准了下面的粗大的之枝干,抱起刘韵跃了过去。
舒棠重心不稳,晃了晃,刘韵的心提了起来,不由得抱紧了他。等他站稳了,她才松了口气。
“你没受伤吧。”足下弹丸之地,站一个人绰绰有余,挤两个人就有些难,舒棠见状便没将刘韵放下来。
刘韵往下看了看,摇摇头,“没事。我们先下去吧。”
“好。”舒棠准备动身,“你抱紧我。”
“等等,”刘韵突然道,“你松手,我自己下去。”
舒棠这才想起来,她的武功并不弱。他这般,实在是托大且不自重。思及此,他讪讪地松了手,刘韵果然很轻松地下去了。
两人取了灯笼一齐往回走,舒棠有些沉默,刘韵浑然不觉。想了又想,舒棠开口了,“刘姑娘,方才……”
刘韵的脚步顿了顿,“你受伤了?”
“没有。”舒棠急忙道。
她奇怪地看了他几眼,“那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方才的事,对不起。”
“不过是个意外,无需在意。”刘韵想了想,“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过是个小玩笑,没什么对不起的。”
这么大度,好像他舒棠做什么,她都会体谅一样。舒棠抿了抿嘴唇,拉住了她的衣袖。
刘韵一头雾水地停下脚步,等着他说下文。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舒棠鼓起勇气道,“为何、为何你要把我的玉佩给我兄长?”
“啊?”刘韵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的话,没想到……“我请你哥帮我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答应了,按照约定,玉佩自然应该归还。”
“可那是我的玉佩,你就算还,也应该交到我手中才是。”舒棠扭捏道,心越跳越快,脸上却装出一副从容的模样来。
“这是你们这里的规矩吗?”刘韵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舒棠咳了一声,小声道:“嗯。”
刘韵长吁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爽快地认错,“那真是对不住了,我不知道你们有这个规矩。下次不会了。”
“那这块玉佩你得拿回去。”舒棠拿出那块玉佩,“等下次我报答完你了,你再把它还回来。”
“可是,”刘韵从衣服里掏出玉牌,困惑道,“我已经有一块了。”
“那块是代表顺义山庄,这块代表的是我,不一样。”舒棠略有些紧张,手指捏得发白。
这能有什么不同?刘韵怀疑地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跟不上他的脑回路。“我收着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你这个玉佩一看就是个贵重物件,放我手上,万一弄坏了或是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你用心收着怎会丢?”说到用心二字,舒棠觉得自己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格外的心虚。
“那要是万一呢?”刘韵不依。
舒棠想了想,道:“你把玉佩戴脖子上,若还是碎了掉了,那就算了。”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出来了,刘韵皱着眉想了片刻,最后道:“好吧,我就依这你一回,以后可不许强人所难了。”
舒棠本是提着心,这半哄半骗的,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较什么劲。待听到她应允,只觉得神清气爽,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刘韵在他心中无疑是特别的,或许到死,他都忘不了她。正是如此,他希望有一日,她也能像他这般对他念念不忘。可她总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犹如镜花水月,稍纵即逝,他便想在她身边留下点什么,好叫她偶尔能想起自己。
少年多情。
<div style="background-color: #f2fddb; border: 1px solid #adcd3c; padding: 1px 4px; font-size: 16px;">
题外话:
为了弥补错误,今天三更。收藏下啦~<!--div class="center mgt1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