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他笑了一下。

沈健心情显然很不好，他叼上颗烟，站在楼道半响都没有出口，他点上第三烟的时候，侧头问道，“这算是第二调查组？”

“嗯?”

我对沈健的反应颇为惊讶，他这直肠子能说出这话来？不该是暴跳如雷，扯着我的脖领质问？

沈健长叹一声，吐着轻烟道，“我刚一开始真的，脑子嗡的一下。”

“可我转念又一想，要是真有卧底，尤其是杨乐天这样的关键位置，我真的，措手不及。”

“靳言，你也答应我个事，你发誓。”

沈健目光憔悴的望向我，声音竟带着三分沧桑。

我缓缓点头，刚举起手，沈健一把拦下我，他笑的很勉强，咧开嘴角调侃道，“我没你那么幼稚。”

“这事是段局安排我的，他这么说。”

“希望有一天云海只有派出所，没有刑警队，希望云海也能召开一次奥运会，希望云海的粉儿只是白面。”

沈健说这话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我没吭声，更没答应。

沈健笑了一下，转身走进屋，声音郑重道，“今天我来了，是接替靳言的位置，记住了，以后特么就是天塌下来，你们的头儿，是我沈健。”

“沈健！”

“你特么闭嘴。”

沈健狠着脸指了我三秒，跨步走向小玲道，“查出点结果没有?”

小玲有些恐惧，小心翼翼的转动屏幕。

沈健扫了一眼，就再也没能挪开眼睛，他坐在电脑屏幕前，声音低沉道，“这特么真是鬼？”

我闻声上前，正看见李辉，杨杰的合影。

不是两人，而是一个团体，李辉捧着沉甸甸的一摞现金，笑的灿烂。

优秀员工颁奖合影。

第一名死者李辉，是极为优秀的金融业务员。

女性死者，职位不详，但也在合影之中。

沈健抬头望着我，指着照片上三名死者，凝声道，“你觉得，凶手手里会不会有这样一张照片？”

“博美老板没死，他也不在这照片上，不过你看，这三个人紧挨着。”

沈健指着照片上的三人，凝声低语道，“按照你说的递进关系，你看，李辉，女性死者范悠悠，杨杰……”

沈健手指在往右侧挪动，指着下一个人半响没说出话来。

“这人眼熟啊，能查查信息？”

沈健侧头询问小玲。

他这才发现小玲挺着肚子，急忙起身道，“你坐，这快生了吧？”

小玲腼腆一笑，有点害怕似的避开沈健，坐在电脑桌前霹雳扒拉的敲打起来。

“这噼里啪啦的声，比网管差不了多少哈？”沈健说话时候还带着笑容，提及网管二字，却闭上了嘴。

“有了，这人叫侯振，是云海第一批弄虚拟货币的老板之一，跟杨天福起家后来自立门户。”

沈健性子急，扯过电脑屏幕，一目十行的看着资料。

我先一步捕捉到了重点，抢过鼠标往上一滑，家庭住址，锦绣山河小区引入眼帘。

“你联系段局，绕开市刑警队，立刻出警，山河老年体育中心。”

沈健冲小玲竖起大拇指，拍了下我的肩膀，口气郑重道，“记住我的话，这里，我说了算。”

沈健不等我反驳，转身冲出门，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老猫迷惑上前，挠着头望向我道，“怎么，沈队也想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