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听懂了我的意思,他若不是条汉子,我也不可能用他。
只看他目光稍作犹豫,坐在我面前狠挠了几下头,声音低沉道,“兄弟都是背着案子的人,力巴都干不了,你真能安置。”
我点头,老猫倒酒,目光依旧复杂。
“你是警察。”
我再次点头,瞄了眼人群中的孕妇,随口问道,“几个月了?”
孕妇不答,挽住了身边的汉子。
“你是孤儿,我恰好也是,所以我们当初能做到一块儿喝酒。”我举起酒碗一饮而尽,目光回味。
“屁,你特么是富家大少,我是个痞子,能一样?”老猫干了酒,随意挥了下手。
烧鸡像是新买的,咸菜是自己腌制的。
我撕了块烧鸡,大快朵颐。
老猫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我给你下毒。”
我摆弄了下放在桌边的手机,没有信息,今夜难不成安静到了这个地步?
我心中隐隐不安,顺手再撕下一块鸡胸脯肉塞进嘴里,全然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
那是对自由的渴望。
他们洗掉法律给他们的批判,却终身洗不掉道德的制裁。
世人会用怪异的目光,批判的声音对待他们。
他们的内心也会萌生自卑,道德批判和自我批判双重否定下,这群人中至少一半会心理扭曲,再度作案。
人心,都是脆弱的。
老猫的引导和约束功不可没。
我声音陡然郑重,盯着老猫的眼睛道,“可能会死,会残肢断臂,但是你们的后人会为你们而骄傲。”
我留下一张银行卡,转身离去。
夜风有些大,卷着落叶打在车前挡风玻璃上,呼啦啦。
我心湖不再宁静,时不时看向手机,教授,五个姑娘,包括张峰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这不合理。
全市扫毒浩浩荡荡,竟没有逼出一只跳墙的狗?
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我惴惴不安,教授作为知情人,却没有被第一时间灭口,他儿子良知未泯,可假死没能引出他儿子。
五名学生曾经‘自杀’反抗,显然对‘湛蓝’有反抗,可如今贩毒被捕,没有任何供词。
‘鱼饵’张峰,在小四传来视频信息中,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供述。
最可怕的是,第一监已经装满了犯人,此时此刻,依旧没得到任何有效线索。
我决定趁着酒吧没散场,走上一遭。
皇后酒吧。
五名‘自杀’者曾经来过的地方,凌晨一点,这里依旧喧闹,大规模扫毒没有阻挡消金窟的躁动。
男人,女人隔着一层布料摩擦着躯体,在舞池中肆意扭动。
“帅哥,请你喝一杯?”身着暴漏的女人叼着细长的女士香烟,从我身侧走来,目光像是盯着猎物。
我拉低帽檐,淡笑接过酒杯,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老油子似的回应道,“喝醉了会不会被劫色?”
“那要看你,想不想被劫色咯?”女人说着话,动作更加轻浮,可我总觉得她不似风尘姑娘,带着一丝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