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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望月书院出来,陆呦呦一直没说话,林胥也不问她,两人默默的走着。
快到衙门口了,林胥一把抓住陆呦呦的胳膊,把她拉进茶棚。
“干嘛?我还要回去找刘大人。”陆呦呦被他拉着坐在茶棚里,皱眉看他。
“喝杯茶再回去。”林胥倒了两杯茶。
“府衙里也有茶啊,还是大人买的新茶。”
“给我讲讲你发现什么了?”林胥喝了口茶,问她:“你从齐鸣房里出来,脸色就不太对,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回府衙,我就会告诉你们了啊。”陆呦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我想先听听。”林胥拄着头看她。
“好吧。”陆呦呦喝了口茶,“杨院长说齐鸣这半个月都在生病,在房里静养,课都少了许多,但是我在他的房间里却一点药味都没闻到。”
“他装病。”林胥下了结论,“然后呢?”
“他的房里被人翻过。”陆呦呦看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淡淡说:“我怀疑死的不是米清,是齐鸣。”
“如果齐鸣半个月前就死了,然后有人伪装成他的样子,再装病闭门不出…那凶手为什么不直接跑了算了?”林胥说完,就想到,“凶手要假扮成齐鸣的样子,在他房里找东西!”
“这样东西一定十分重要,重要到凶手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留在书院里。”
“而且他肯定还没有找到。”
“没错,如果小汤圆没有发现尸体,这个人还会继续伪装成齐鸣寻找那样东西。尸体被发现引来了我们查案,他不得不逃,才会请假说回老家。”
“会是什么呢?”林胥望天,“那个齐鸣的房里除了书就是画,什么东西会让凶手半个月都没找到?”
“还有个问题。”陆呦呦喝了口茶。
“什么问题?”
“如果死的是齐鸣和米清的娘子,那么米清到哪去了?”陆呦呦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也许,他就是凶手,一个残忍到会杀死自己娘子和未出生的孩子的凶手。”
林胥看她情绪有些低落,拉着她起来,“走吧,回去把这些事告诉大人。”
“嗯。”陆呦呦点头,被林胥拉着走,低声说:“有时候真想回去,就不会有这么多残忍的事情了。”
“但是就因为你在这里,这些残忍的凶手才会被绳之以法,被杀害的人才能沉冤得雪,不是么?”林胥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轻声说:“不用怕,我会一直在这里保护你。”
陆呦呦抬头看前面林胥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怀疑…他究竟是什么人?
到了偏厅,秦墨和白七七也回来了。陆呦呦把在书院的发现和她的想法说了出来,屋子里一片静默,这案子越发复杂了。
“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死的究竟是谁了,而且也有了一个嫌疑人。”刘文海看他们士气不高,就笑道:“这才几天,已经有了眉目,破案指日可待,你们也不要太心急了。”
“大人,今日我和七七去钟氏的婶婶家问了一下,她看了画像,确认了女死者就是钟氏。”秦墨说道:“钟氏是一年前嫁给米清的,六个月前怀了身孕。”
“她婶婶见过米清几次,说是很冷淡的一个人,对钟氏也很客气的样子,和寻常夫妻不太一样。”白七七接着说:“她曾经私下问过钟氏,钟氏只是苦笑,却什么也没说。”
“这个米清还真是古怪,他和钟氏都是父母双亡,婚事是自己做主的,但是婚后对自己的娘子又不冷不热的。”秦墨摸摸下巴。
“这样吧,今天你们也累了,林捕快也是第一天来,不如你们一起去吃个饭,休息休息吧。”刘文海说完,就回书房了。
剩下的四个人,白七七仍旧是戒备的看着林胥,陆呦呦低头想着案子,林胥无所谓的坐着喝茶,秦墨望天在想晚饭去哪吃,吃什么…
案子陷入了僵局,米清的画像贴满了望京的告示板,却一点线索都没有,陆呦呦悲观的想,也许凶手早已经逃之夭夭了。但是林胥不这么想,既然凶手能冒险假扮齐鸣在书院潜伏半个月,那么他就不会轻易离开,除非他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秦墨和白七七彻底搜查了一下齐鸣的房间,一无所获,他们甚至不知道凶手要找什么。
陆呦呦每天除了去善堂看诊,就是在验尸房对着两具尸骨发呆,要不是林胥看着她,她可能会把骨头砸开找线索。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刘文海决定把这个案子的卷宗封上,做悬案处理。陆呦呦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林胥看她心情不好,就把她拉出府衙,到街上闲逛,美其名曰,巡街找线索。陆呦呦知道他一番好意,也没拒绝。两人在街上随便逛着,陆呦呦看到告示牌上米清的悬赏告示,周围已经连个围观的都没有了,叹口气。
“柳暗明又一村,你也别太着急了。”林胥对这些倒是无所谓,能破案当然好,破不了也不强求。
陆呦呦点点头,“我还想再去望月书院看看。”
望月书院已经恢复正常,据说新招了两位先生顶替米清和齐鸣的位置,小汤圆和赵景也开始正常上课了。陆呦呦和林胥进了书院,也没去找杨院长,只是在书院里闲逛。突然一阵琴声响起,动人的旋律如行云流水般。
“是那位俞先生吧。”陆呦呦侧耳听了听。
“他应该在后院。”林胥耸耸肩,他对音律兴趣不大。
陆呦呦只觉得这曲子仿佛一双温柔的手,抚平了她心里的焦躁,一时竟听的入神。
突然,琴声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陆呦呦愣了一下,和林胥对视一眼,急忙朝着后院跑过去。
后院里,俞先生背对着陆呦呦和林胥,坐在桌子边,桌子上是他的琴。
陆呦呦动了动鼻子,血腥味?她急忙走到俞先生的面前,皱眉。
林胥看她表情严肃,而俞先生也一直不动不说话,心下一沉,走到陆呦呦的身边。
俞先生端坐着,双手放在琴上,琴上有大片的血迹,俞先生的双眼无神的望着他们,他的喉咙上一道大口子,血喷在桌子上,还在不停的流下来,滴在琴上。
陆呦呦伸手探了探鼻息,对林胥摇摇头。
“为什么要杀他呢?”陆呦呦喃喃自语,“和米清的案子有关系么?”
“我们跑过来,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林胥抬头四处张望,“凶手已经跑的没有踪影了。”
陆呦呦想起刚刚的琴声,有些自责的低声说:“如果我们早点来,也许他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