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独角乌鹿抬眸，睁着湿漉漉的眼珠子来回看着弗离和图尔查拉，意味不明地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为何弗离要赶它走。

这个姑娘对它可真好，还有自己喜欢的气息，它才不要那么快离开。

“乖，听话，我也要走了，难不成你要跟着我回去？”弗离推开它继续往自己腰间蹭的脑袋，语调娇软清冽，“那里可是有很多挽弓持刀的猎人呢。”

猎人！

“呦呦呦——”独角乌鹿急忙跳开一步，慌张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似是很纠结地用目光在林子和她身上来回扫动。

弗离被它这试探的神色逗得失笑，却也晓得若是继续这般待下去，难免会让一些围猎嗜杀的人发现它的行踪，起了贪意。

毕竟，这般美妙独特的鹿角，油亮乌黑的皮毛，世上难寻，即便自个享用不起，也可以献给蓐收大汗讨好谄媚一番。

弗离眸底划过一抹幽幽的暗光，推了它一把，声线也冷了下来，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走罢。”

“呦，呦呦！”独角乌鹿终于是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在她身边又兜兜地转了一圈，试探地伸出前蹄，然后又看了她和图尔查拉好几眼，才头也不回地扎入深林里，不见踪影。

弗离神色莫测地看着它离去的轨迹，放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动，施了个术法将独角乌鹿停留在此地的一切痕迹都清理了干净后，方才看向身边的图尔查拉，挑眉问道，“走？”

“嗯，好。”图尔查拉从那独角乌鹿离去的一丝不舍中回过神，有些羞涩地看了眼弗离，然后低眸应声笑道，“弗离，真，真的很不同呢……”

“谬赞了。”弗离心想着的是自个自然与凡夫不同的，也没当图尔查拉的话有几分真切和感叹，很是坦然地回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和，和我见过的其她姑娘都，都不一样。”图尔查拉见她恢复了依旧淡然疏冷的神色，极力地抑制着自己内心小小的慌乱，朝她正色道。

“……”弗离脚步一顿，颇为奇怪地扫了他一眼，听清楚他说的话后，才低声笑了笑，“听闻蓐收女子天生力大，能媲美男子驰骋草原，英姿勃发。我一介柔弱女子，自然是与你见过的都不同的。”

“我！……”图尔查拉被她这话一噎，有些不知道说甚么，很是懊恼和无力地紧了紧手，随即收了声音，也不再说话，便牵着马与她一同顺着河流继续往林子外头走去。

弗离这才发现地势越来越高，走得有些疲累起来，看了一眼身边不说话的少年，笑了笑，随意地搭了句话道，“原来这猎场竟是这般的一个陡坡。”

图尔查拉正有些气馁自己方才表露心迹的方式，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听到她啊的话，顿了片刻，随后才转眸回答道，“这条河流的尽头是个悬崖，我估摸着那头独角乌鹿就是住在崖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