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懊恼纠结之时,耳边忽然就传来一声极为响亮的鹿鸣声,弗离眼眸一亮,抬头看去,就是见不远处浑身湿漉漉的独角乌鹿撒蹄狂奔,朝她跑来。
“呦呦。”它似乎极为急切地跑到弗离面前,蓦然停下绕着她转了一圈,小口小口地喘着长气,乌亮漆黑的毛发顺着他的呼气起伏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小乌鹿你来了呀。”弗离自然是有几分惊喜的,她看了一眼身边神色惊奇的图尔查拉一眼,笑着低头抚上它湿漉漉的头顶,有些诧异地开口,“你,你方才是寻了个水流较缓的地方游过来的?”
“悠悠。”乌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肯定地叫唤了两声,又欢喜地绕了她一圈,鼻翼耸动绣着她身上好闻的芍药异香,乌亮亮的瞳仁沾着水汽依赖地望着她。
弗离的心软了片刻,只觉欢喜它欢喜得紧,朝一边没缓过神来的图尔查拉淡笑着说道,“怎么,我没骗你罢,长生?”
“真,真奇妙……”图尔查拉怔愣着看着面前的一幕,只觉得神奇得紧,张大了嘴不知道说啥。
“你过来,摸摸它?”弗离见图尔查拉有许些手足无措的模样,淡然地笑了笑,朝他轻轻招手道。
“可以吗,我,我可以吗?”图尔查拉闻言,眼眸猛地一亮,直盯着她身边的独角乌鹿目不转睛地看着,磕磕巴巴地问道。
父汗说他的手天生是来征服草原,挽大弓猎凶兽的,他……还未曾手无寸铁地接近过林子里的生物呢。
还是……雄鹿之王,他一直想猎杀的猎物。
图尔查拉思极于此,有几分羞愧地看着独角乌鹿,正踌躇着要不要伸手过去。
“呦呦!——”独角乌鹿似乎嗅到了他身上常年沾染的动物血腥气,瞳仁一缩,忽然就跳到了弗离面前,将头一低,很是紧张地将那强壮的独角抵在图尔查拉身前,不安地叫唤着,来回跺着脚步。
图尔查拉:“……”
委屈地看了眼弗离,他讷讷地收回了刚要伸出的手,有些不安和内疚地抿了抿嘴唇。
弗离失笑,急忙伸出手安抚性地摸了摸乌鹿的头顶,摁住它蠢蠢欲动的动作,“莫要慌,他不会伤害你的。”
“呦呦……”独角乌鹿顶了顶她细腻滑嫩的掌心,急促的叫唤声也缓和了下来,饱含疑惑地看了眼图尔查拉,最终还是不爽地甩了甩脑袋,颇为傲娇地将头一扭,不甘不愿地朝图尔查拉伸了过去。
图尔查拉只觉得这独角乌鹿灵性得让人惊奇,他羞涩又惊喜地咬住了嘴唇,按捺不住激动地朝弗离看了一眼,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轻柔又欢喜地在独角乌鹿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然后不舍地收了回来。
第一次摸到活生生的温暖皮毛,真是新奇得紧。
弗离神色柔淡地看着一人一兽的互动,忽而觉得自己近来心绪颇多,已然不是当初那个置身红尘事外的孤高神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