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打量着摄政王,朱唇扯了扯,扯起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那,那晚奴婢不识殿下,有所得罪,还望殿下恕罪。”
摄政王淡淡地瞧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兀自拢了拢玄黑的衣摆,站起身子,颀长的身影在烛火映照下,在空荡荡的蟠龙殿中拉出一片长长的阴影,罩在弗离身上。
弗离蓦然感受到一股袭人的凉意,就如同那日在冰霜覆盖的堕仙台一般,身至其中,连肌骨都感受到那般冰冷。
她猛地抬头,却对上那双沉寂了许久的暗眸。
黯淡的光,纯漆的黑,里面似有满山漫城的白雪飞扬,冰霜笼盖,疏离至极远离一切红尘的纷扰。
她还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映出了自己的面容,明眸剪秋水,素肤若凝脂。
弗离怔了怔,就听见摄政王若有若无地低叹一声,嗓音低低沉沉地响起,“既有烂漫之性,又何必拘了自己?”他定定地看着弗离,深沉的眼神似浓郁得化不开的墨,“本王见那晚的稷苏,甚好。”
……甚好什么?
弗离不晓得。
她只晓得匆匆忙忙地移开了视线,清咳一声,手中装着熏香的木盒紧了紧,强装镇定地笑了笑,“那老头子……咳,实则是我无聊的时候想着玩玩的……”
“你这时候便不自称奴婢了么?”摄政王似是没听到她懦懦地说话一般,自顾自从她手中拿过了那个添香的木盒,“不过也罢,奴婢那等自称,放到你身上甚是怪异。”
“我……”弗离眼眸一睁暗道一声伴君如伴虎,心陡上陡下的,索性一抿朱唇不纠结这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