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看到了,”弗离转眸扫过她们一个个胆颤心惊的神色,一字一句严厉至极,“宫规森严,耳目众多。如今只是在我手里被教训,日后给其他贵人抓住了,你们越矩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言罢,弗离看也不看她们惨白瑟缩的神色,一甩云袖,迤迤然地离开了。
是夜。
摄政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放下手中沾满浓墨的狼毫笔,失神地抬眸看着诺大的蟠龙殿,空荡寂静。
近日来诸多事务要打理,心绪不宁,往日宫变时的情景他依稀又记起。
那些贪婪的畜生丑恶至极的嘴脸至死也在诅咒着他,沾满血腥的仇恨从泥潭深渊里爬上来,张牙舞爪嗜血啖肉,纠缠扰乱着他清寂的心。
正恍惚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耳边传来一个清冽平稳的声音,像是珍珠落入清潭那般清脆悦耳,干净灵动,瞬间打断了他飘忽的思绪,“严公公唤奴婢来添香。”
摄政王一怔,苍白修长的手无意识地微微扣紧,他抬起慵懒深邃的墨眸,望向殿下。
弗离一身墨绿色的长绦碧枝外纱,内里着了件素白的交领,腰间仔仔细细地绣着极其精致的芍药花瓣,一瓣瓣地随着她的走动似是要绽开一般。
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当真似仙山上的芍药化生成女子那样,丹唇媚眼,玉琢身姿。
摄政王看着面前这个娇柔似柳的宫娥,忽而脑海里又想起那日檀水城外那个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的老头子,还有引夕山上那个飘渺灵动的姑娘,冬节大宴上舞惊四座的舞姬,这个名唤弗离的姑娘,在他记忆中的形象愈发生动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