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之僻,青烟绕着芍药描金龛袅袅飞散。一束日光斜斜垂下来,映在一方艳丽纯洁的面容上。
弗离白皙的手捧着红玉钵,细细地捣着麝香,丹桂与芍药,不时地施个仙诀让那香料变得更加精细些。
少顷,弗离摸来一些云母粉,和着珍珠粉加入了红玉钵,慢条斯理地摇动研杵,眸睫垂下遮住了光线,在肌肤上投了水墨般朦胧的阴影。
见着差不多了,弗离用指尖点起一点捣好的膏状物,细细搽在脖颈,耳后,腕上。屋里腾起一丝奇异的清香。
神界美人一身香,需穷汉食粮三月。
这话应着弗离这般模样,倒是再贴切不过了。
她毕竟是侍奉在长公主身边的,这揪底也不过是台面的问题,她自是要使得起天宫俸禄的。
如应歌说那般,“我们这等女官辛苦赚得不少的俸禄,除了施与可怜人外,剩下的虽说是不能挥霍,可也总得花点什么。”
弗离细细妆点完毕,对着铜镜左右端详了一番,忽而想起曾翻过的书里提到,凡间女子倚彩粉而饰,或鹅黄钿,或梅花妆,或螺子黛,一一不尽数。
她心思一转,觉得有乐趣,洗了洗钵便去院里折了几枝蜀葵花与重绛来,混着在神界调好的玉髓液拌着,轻轻嗅了嗅觉着味道不佳,又寻了几瓣珠兰碾碎匀了进红玉钵。
那浓浆的色彩如同稀有的猫儿眼,带着贵妇般的紫红色,泛着醉了酒般迷人的艳泽。
弗离向来不喜这般浓郁的颜色,可多看了几眼却觉得这般颜色带着令人沉醉似的魅力,她终是伸手拿细笔沾了点,小心翼翼地描在眼角边,成了朵娇艳的含羞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