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魂儿都被勾走了这句话，是真的呢……

稷苏对上那双含着女子笑意的眼眸，里面潋滟明媚的水光吸引着人，随她或是倒踢紫金冠，或是西柳扶腰，女子纤细的身形和柔美的神韵，都无不让人的心境也随她起伏。

那么柔美，却蕴含着那般收放自如的紧绷力道。十指青烟，傲骨铮铮，含笑回望，惊艳人心。

他看过很多女子的舞姿，舞女被要求时时刻刻带着符合意境的表情，可如弗离这般，眉眼间不过轻轻一笑便能感染人的，他却未曾见过。

怪不得，弗离的舞艺在神界，也堪称一绝。

枫夷芍药秀开枝，有女一笑惊瑶池。

稷苏在她定下来归位的时候，仍是有些发愣着，眸光迷离不定，让弗离一声冷笑给拉了回来，顿时稷苏后背一凉，清咳了几声。

他可忘了，在弗离不跳舞的时候，就是掌事训宫的女官，就是……就是天宫里辣手摧花的刻板凶神。

“咳咳……”

正了正身子，想开口向祁娘问一声，却见祁娘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弗离身上，明亮犀利。

弗离含着一分浅笑，任由得祁娘打量。她低头装作有几分紧张的模样，捏了捏衣袖，似乎又不想让祁娘看出她的不安。

果真，祁娘见她这个动作，眸子里的警惕消了不少，想来倒终究是个天真姑娘来的，也不会危害皇家罢。

祁娘扬起笑容，红唇轻吐，“姑娘方才跳了些简单的动作，祁娘看来，姑娘底子倒是扎实得很，一举一动沉稳，抬腿时也是不见丝毫晃动，但舞姿间却是灵活异常。祁娘很是喜你这般的姑娘，伸张自如不见半点衔接间的约束，何况姑娘这般柔弱无骨的身姿也怕是苦练了许久，才将全身筋络舒展开罢。”

弗离状似几分欲语含羞地低了头，脆生生地回了声，“谢，谢祁娘赏识。”

“这位公子，祁娘如今可谢过了，这般技艺的姑娘如今也是少得紧。”祁娘朝弗离点点头，便转眸望向稷苏，起身端茶。

首玚坊的舞女太久没有新人，而她祁娘的眼光也是挑剔得很，皇室那边一直有乐阁的公公过来催，今日总算是填补了些空缺。

昨儿夜晚让人查了他们的身份，倒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也是放心的。

端茶，送客？

稷苏挑挑眉，忙拱手开口，“祁娘，小生习得一些琴艺，同愿入到首玚坊下，不知……”

“抱歉，这位公子，皇室那儿养了一支乐伎，首玚坊已经不接管这事儿了。”祁娘温和地开口，淡淡地用茶盖拨去浮着的茶梗，眸子泛着浅浅微光。

不，不接管了？……

稷苏僵了一僵，如画眉眼上沾染了几分深沉，他极为隐蔽地扫了弗离一眼，却见她仍是淡淡的神色，似乎与他并不熟识一般，心中长叹了口气，却不能将失望之色表露出来，只得低了头，向祁娘行个礼，笑道，“如此，小生便另做打算，先告辞去了。”

“公子好走。”祁娘红唇上扬，起身向他福了福身，便算是送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