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客官请坐好,好戏即将开锣。”随着台上之人一声响亮的开场,只见台幕上忽然暗了下来,两个小人的影像出现在了台上。
“不到园林,怎知那春色如许呀。。。。。”婉转的昆曲腔调宛若画中的片片柳絮,乘着匠人空灵的嗓音悠悠而下,“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那剪影中的杜丽娘一步一回头欣赏这繁花似锦,黯然伤感。
曲乐高高低低,众人的掌声与情绪也随着匠人的深情投入而起伏,此刻的萧风绪似乎收起了他的冷漠也收起了他的故作霸道,仿佛格外投入的模样,“母妃最爱在寝宫的那颗梨花树下唱曲,这一曲《牡丹亭》是她的时常挂在嘴边的,可是她却从未给我唱过,我求她可不可以在我生辰之时为我唱一曲,我还记得她的眼神,拿着鞭子冷漠到极致的眼神,她不但没有答应,还让冰冷的鞭痕一道道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不曾离开舞台,梨末却仿佛从他的话语中想到了他曾经被母亲鞭打的场景,“你的母妃为什么打你?”她贸贸然问出了心中所想,却片刻便生了悔意。
他的嘴角咧开一丝苦涩的笑意,“因为她恨我,她责备我不该偷听,其实我知道我的存在对她来说便是一种仇恨,我一直以为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可是我错了,我原来是她被迫诞下的孽种。”他的语气似乎带着深深的嘲讽,梨末很是后悔问出这番话,定然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啊。
“你。。。。。”梨末想要去安慰他,可是手伸到半空,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你的母妃也一定是爱你的,而且她那么深爱你的父王,怎么会恨你呢?”梨末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小山村里发生的故事,那个名唤云萝的女子。
“不,爱到极致的仇恨才是最深刻,最可怕的,父王囚禁了她,强迫她,虐待她,所以她便将所有的愤怒化作鞭痕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他从未对人说过这些,从未对人说起过,可是他很想找个人倾诉,真的很想。
梨末只知道那云萝后来被平阳王,也就是萧风绪的父亲带回了王宫,却不知道云萝后来竟遭受了这么多,可是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乔木大叔曾经说过他故意说云萝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若猜测不错,二人定是因此生了嫌隙,原来两个相爱的人一旦生了嫌隙,那所有的爱意都将不复存在,也许会化为那熊熊燃烧的仇恨,也许更甚之。
“王,不,公子,可让属下好找,今日是您的寿诞,朝中宴会已经备好,各级官员均已在大殿之上,就等您了。”池墨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而来,梨末诧异地扬起了小脸,这才知晓他今日为何独自一人带她来此处,原来今日竟是萧风绪的寿辰。
正当梨末若有所思,却见萧风绪一把牵过梨末的手,道:“走,带你去吃好吃的。”若是平时这有好吃的梨末定是第一个的,可今日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萧风绪想让梨末换回女装,可梨末偏生不愿意,争执了半晌,没法子,萧风绪也只好让梨末穿着男装,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却派了池墨寸步不离的保护她,美其名保护,实际是怕她同上次一般一声不吭便跑掉了。
这王族的宴会自然是顶热闹的,伙食也是极好的,可梨末的思绪却不断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和萧风绪同她说起的那些事,就连胃口也是差了许多,突然间梨末想到个主意,可这池墨时时刻刻盯着。
她站起身子想借口去如厕,却生生被池墨拦了下来,“小姐要去哪里?”这么一个高大个不去报效国家,光是给她当安保可真真是委屈了他了。
“我去如厕啊,你这大小伙子,长得也不赖,何苦老是跟在我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子身后呢,莫要委屈了你啊。”梨末嬉皮笑脸的打趣道。
“王上的命令就是池墨的本份。”梨末白了他一眼,抬腿就走,却不料池墨紧紧跟了上来。梨末算是服了他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做个苦力呢。
“既然你们王上把你派给我,那你是不是应该听我的命令呢?呵呵呵。。。。。。”面对梨末突如其来的质问,池墨当真有些不知所措,弱小无助的模样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