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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离开的时候已是日暮,在给月霄喂了食物和水之后,又替他捻了被角,然后才悄然起身,覆上门离去。
叮叮当当的银铃声随着步伐远去后,我从内间开门走出,坐在月霄床前,看着他笑:“师父,苗苗她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果然没有睡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回视我的目光悠然温笑:“难道阿狸不喜欢为师吗?”
我强调:“呃……这当然是不一样的。”
“阿狸啊!”他看着我,黑曜石的眸子里是深邃的光:“你好像,很会自作主张!”
我知道,他说的,是苗苗这件事。
“不过……人有趣才更好玩。”他又拉长了声音,笑容依旧,言语却有些高深莫测:“也算是为师没有选错人。”
我抬头看向他,他的脸上是我读不懂的神色。
伸出手,他摸了摸我的头,笑容宠溺:“几天没睡,阿狸也累了,去睡吧,为师晚上再带你出去玩。”
言毕,便自行躺下,也不管我,顾自睡起来。
收回目光,我只好朝里间走去,其实,我也是累极,只是,疑惑的事情实在太多,可是回过头想想,殚精极虑地推理又有什么用,问题还是问题,并不会因为思虑而自行解开,倒还不用南柯一梦来得畅快。
躺下,闭上眼,放空脑袋,很快,思绪便涣散入眠。
惊醒的时候是感觉有人突然闯了进来,我几乎本能地飞速起身,然后,便看到了月光下坐在桌边喝着茶水的青色身影。
起床气,我也是有的!我怒道:“师父,你把我吓死了,就不怕你这一脉从此绝种了么?”
咕咚,他吞下了茶水,幽幽道:“不怕!反正为师也没指望你能发扬光大,绝了便绝了,也不打紧。”
我欲哭无泪。
言毕,他却端着杯子转身道:“醒了就好,省的还让为师叫你起床!”
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放下茶杯,他修长的手指探向了窗柩,推开,秋风席卷而入,扬起了他的衣衫墨发,半空中,朗月如盘。
他微微侧脸看向我:“阿狸,跟上了!”
话毕一掠,青影如闪电般瞬息出窗,我飞速下床,亦随之跃起,飞出了窗子。
月霄并没有飞远,而是远远立在高树上俯视着什么。
我兔起鹘落于枝桠间,几个跃起,停在他的身侧与他并肩。
目光所及,却让我不由震惊地长大了嘴——
首先是那铺天盖地蔓延远去的、交错着的火红和幽蓝,火红如,幽蓝似雾,红伫立,幽雾飘忽,红生于幽蓝,幽蓝轻浮于间,红与蓝的搭配,简直美绝,它又像是一张极华美的地毯,众星拱月般凸显着中央如破土而出的大竹堡——我们借住的地方。
我从未想过,她们口中的寨子会只有一栋建筑,更从未想过,寨子的周围会是这番美景。
我脱口赞叹:“好美啊!”
“哼!”身侧,月霄轻笑,脚下枝桠一颤,他再次离弦而去。
我跃起,紧随着他落下。
我猜的没有错,这火红的,果然是朵!这艳丽的红,是极少见的品种,鲜红欲滴,像血一样红得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