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琳琳在桌边坐好,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的人能伤害到金琳琳,安东彭这才放心地离开。
金琳琳目送着安东彭大步流星走向后殿的身影在人群里消失,这才连忙转过头,焦急地看向了大殿的门外。
与安东彭去求的什么姻缘牌相比,金琳琳更关心那个被人强行带走了的青衣女子怎么样了。
……
月神祠的后殿,是一座低矮的小房屋。
平日里在这里居住的只有一位年迈的老者,老者多年来安居在此,闲时对月神祠上下做些打扫工作。
平时这后殿极少有人光顾,然而今日,这来访的香客明显都跑这后殿来了。
这一番热闹的景象与前殿相比之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东彭手里拿了两块姻缘牌,正准备回到前殿,便瞧见了后殿的热闹景象。
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便挪步过去看看。
还未走近,便听到门外有许多香客在高声地吆喝着什么。
“哎!快来求姻缘签啊!云游四方的大师免费为大家解姻缘签喽!”
后殿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个粗布衣服的庄稼汉,正扯着嗓子向门外大喊着。
随后,便看到后殿里走出来一个满脸羞红的年轻女子,扯着水粉色的衣袖遮着脸,却遮不住满脸的羞涩红云。
只听她嘴里不停滴念叨着:
“哎呀,真的好准啊!大师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呢!”
“真的那么准吗?”
身边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立刻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
“那我可要问问大师,我跟我家穗儿何时能……大师!大师!让我先来!”
看到这前仆后继的场景,安东彭不禁也来了兴趣,跟着那男子走进了后殿。
后殿,比前殿窄小很多。
看得出,平时是一位老者的居所,简陋而普通。
只用了一架山水屏风,隔开了里外两间。
里间,是那老者长年累月所用的卧铺,外面便是术士临时搭建起来的解签的场所。
一位长着山羊胡子的大师,正安静地端坐在山水屏风前面,一本正经的脸上架着一副圆边的眼镜。
头上戴着一顶术士常带的墨色方冠,一身暗色布衣简单又很合体。
此时,这位大师的手里捏着一张姻缘签的判词,正一脸耐心十足地给坐在他面前的女香客讲解着判词的内容。
安东彭就站在那位女香客的身后,两只眼睛盯着那女香客挽起的发髻上别着的一枚珠钗发呆。
他手里捏着一枚“下下签”的姻缘签。
此时他的心里,却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啊,急于求大师给解答。
终于等到那女香客起身走了,安东彭赶紧一脸焦急地坐下来,递上了手中的姻缘签判词。
“无根柳絮随风沉,往来生处无迹寻。一朝云起苍天聚,再无风雨再无痕。”
还不等安东彭出口问什么,面前的大师只是朗读了一遍,便已然变了脸色。
神情无比凝重地抬头看了看安东彭,开口问道:
“这位公子,这份姻缘可谓是无比凶险啊。你可考虑清楚了?”
听到大师有此一问,安东彭本来就七上八下的心情更是勾不着底了。
额头上当时沁出一片密密匝匝的汗珠来,看着面前的大师,脱口便问道:
“大师,您……何出此言?”
大师垂下双眼,心下微微一沉吟,又抬起头看着安东彭,轻声劝告说道:
“公子还是考虑考虑吧……”
眼见大师言辞闪烁十分隐晦,安东彭那焦急的心情如同炎炎的火苗,这一下便又被浇了一桶油,更加急不可待,地催促着道:
“大师但说无妨。”
大师紧紧地皱了皱眉头,沉沉地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
“也罢。”
“这公子,你所求的签,乃是‘下下签’。根据这判词来看,你所倾慕的这位姑娘,并非是一位良家女子。她来历不明,身份不详,又久经风尘,怕是与公子这高门贵胄的身份极为不符,也对公子的未来命数大有阻碍之意。如若公子执意挽留这份缘分,恐有家破人亡之兆啊。公子……”
安东彭听了这番话,如同九霄雷霆从天灵盖狠狠打入身体,当即失去了所有神智。
呆呆地愣在当地,只看见那术士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抬眼看去,身边围观的香客们,也在对着他指指点点。
许久,安东彭的听力才回归了。
这才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
他一回头,正看见他身边有一个男子,正拿着一枚姻缘签拍他的肩膀,让他让一让,轮到他了。
安东彭两眼无神,茫然无措地点了点头,行尸走肉般浑身僵硬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了。
心里,刚刚燃起的爱情火焰,在这瞬间便被那术士几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就在安东彭摇摇晃晃的身影慢慢滴走出了后殿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