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的烟灰缸烟头满的已经堆成了小山,明亮的月光直射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只是这个佝偻的姿势显得格外的颓废。
或许我不该掀开那段尘封的过往,程安易的这个样子让我有些心疼。
“对不起。” 我拿起他的杯子,倒了水递给他。
“默默,你还愿意相信我么?”程安易没有抬头,伸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然后悠悠的开口。
说实话,在这一霎那,我看着这个大帅哥如此悲怆的样子,差点就脱口而出我愿意,不过,我现在是一个母亲,不是一个花痴。
“程安易,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成为你那哀思的寄托。”
“默默,你真的成长了。”
“我要感谢你们,当我给予你们充分的信任时,你们总是会给我惊喜,我现在该信谁不该信谁?”
“我从没想过伤害你和楠楠。”
“我知道,因为你把楠楠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照顾,这更让我觉得恐慌!”这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再也无法伪装的那么冷静。
“默默……”
“程安易,我不知道你逝去的爱人和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愧疚。 逝者已矣,你若是想要赎罪应该去照顾好你亡妻的家人,而不是用我的儿子来赎罪!”
“难道秦淮就不是把你当成一个替代品么?林默,我对你和团子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就是个糊涂虫,总是一副哀怨的样子,我必须要替你保护团子!”
我似乎被程安易戳中了死穴,在他们眼里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咬了咬牙,尽量冷静的说道:“你与团子非亲非故,不需要你来保护!”
“林默,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你说话不要太过冷血!你外强中干的样子能撑多久?你难道只会对付对你好的人么?”
我竟然被程安易怼的哑口无言,我的坏脾气经常留给这些帮助我的人,无论她们出于什么目的,起码他现在还是可以依靠的人。
怔了一下,突然我抽动的肩膀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搂住。
“秦淮?”
对于突然出现的秦淮程安易也有些诧异,眼神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至于这么惊讶么?我只是在我女人的地方住了下来而已,可能一会动作会有些大,如果吵到了你其他的病人,还望见谅。”秦淮挑了挑眉毛,显然是对程安易有些不满。
程安易抚摸着左手小指上的戒指,说道:“你爱怎么折腾随你,只是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这些不必要的误会。”
“ok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秦淮搂着我的肩膀向外走去,这个节骨眼上,或许继续争论毫无意义了。
躺在床上,秦淮从背后搂着瑟瑟发抖的我,鼻子在我的后颈摩擦,我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野兽正在接受母亲的安抚。
“默默,你还好么?”秦淮轻声询问。
“我看到了那两座墓碑。”
“我知道。”
我翻了个身,将头埋在秦淮的胸膛,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将自己的孩子交到他的手上?”
“几年前,程安易和他的女朋友剩下了一个孩子,可是他的母亲却无法接受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进入程家的门。”
秦淮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将程安易的秘密向我娓娓道来。
“跟我的情况真是相似呢!”我低声喃喃道,跟程安易的争吵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躺在秦淮怀里的我,终于卸下了伪装,像个宠物一样乖巧。
“是啊,故事有相同,也有不同。当年程安易的母亲想要抢回属于程家的孙子,所以动用了各种手段,黑白两道,威逼利诱,甚至还重伤了程安易女朋友的母亲。”
“这?”我有些惊讶,没想到程安易的女朋友跟我竟然是同病相怜。
秦淮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继续说道:“这女孩虽然长得和你有几分相似,性子却完全不同,你骨子里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而她却一再容忍,终于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抑郁症我听说过,我觉得我现在的一切异常行为都可以归功于生过团子得了产后抑郁,因为我大多数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是自杀了么?”我的内心对这个跟我同病相怜却已经阴阳两隔的女人产生了无限大的同情。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