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传言中有皇亲国戚做靠山的地方,听说楼里的大厨是宫里头出来的,做菜一绝,酿酒更是绝,曾以一壶‘万榭春’换得皇帝墨宝一副,至今为止那墨宝都还挂在墙头,有‘盛京一景’之美名。
刘珂刚笑嘻嘻的指给她看,下一刻便迎上来一个小厮,那小厮路刚走一半儿,已是深深作揖下去,笑意爬满脸,“哟!刘三公子可是好久不曾来了,今儿卢公子也在,刘三公子可要与他一起?”
刘珂摇摇头,伸手戳了下那小厮脑门,假意斥道:“你个没眼力介的!看不出来今儿爷邀了贵客?还不快去赔罪去!”
小厮转了转眸,瞧见梅笙立在一旁,忙笑着转了身,伸手便在自个儿脑门一拍,拍罢同样作揖下去,“哎哟!小的有眼无珠,竟怠慢了贵客,还请贵客宽恕一二,饶了小的这一回。”
梅笙含笑不语,只往刘珂瞥去一眼。
刘珂伸脚,往小厮腿肚一踹,笑骂道:“得了!瞧你长得这副德行,白小弟不乐意搭理你,还不赶紧带路去?”
小厮嘿嘿一笑,忙请道:“二位公子里边儿请!”
梅笙跟在刘珂身旁往楼里走,一入了门,便是与外头截然不同的热闹气氛,宽敞亮堂的大堂内坐满了人,嘻嘻笑闹声此起彼伏,酒香合着菜香飘着,漾起些微迷醉气息。
――微带颓靡之感的迷醉气息。
梅笙极少见到这种情状,微感不适,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不对劲的表情,刘珂习以为常的晃上楼梯,笑嘻嘻的跟她说,“白小弟听说过‘万榭春’没有?那可是得过皇上称赞的酒!我觉得要请白小弟,唯有万榭春可衬一二,只是万榭春不是最烈的,啧啧!”
刘珂极为惋惜,觉得没有做到圆满,有些失他堂堂刘三公子的脸面,脑子东想西转,忽的又乐道:“倒是不急,我二哥那里还有两坛子‘九酝春’呢!”
看他自言自语颇得乐趣,梅笙不由得一笑,“看来刘兄颇好酒道,幸而小弟也是个爱酒的,不然今日刘兄可得失望。”
“哪里哪里!”刘珂笑呵呵说了两句,脸上神情却是万分自得,似对她的话十分欣喜。
也是,刘丞相家的三公子,上一世时本就因爱酒成痴而得了个‘酒仙’的名头,今儿个歪打正着,那小子没教训成,却寻到了个与他同样爱酒的,哪能不欣喜?
这时候,他们已上了三楼,那领路的小厮脚步利索的领着他们去到一间题着‘安乐’二字的门前,将门打开请他们入内,梅笙两个前后入了门,刚坐下,刘珂已是道:“白小弟可有忌讳?”
梅笙摇头,道:“倒没什么忌讳,我自来什么都能吃的。”
刘珂闻言,略一思索,点了四五道清淡的菜,两道辣菜,外加两道佐酒小食,两坛子万榭春,那小厮听罢菜名,道了声‘稍等’,随后快步下去吩咐了。
等他一走,刘珂笑着给她递来一杯茶,似不经意道:“白小弟来自浣州?听你口音,颇似浣州腔调呢。”
梅笙毫不意外,极其自然的回道:“刘兄好耳力!小弟正是来自浣州,说起来也有好一段时日不曾回去过,也不知浣州海棠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