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何乐和楚清临一行人跟马都尉一行人在秦州城外汇合了。两日急行军，夜里，两队人马在城外安营扎寨后，马都尉来拜见楚清临。

马都尉抱拳行礼道：“宁王殿下。”

楚清临颔首，道：“马都尉，请坐。”

“谢殿下。”马都尉拱了拱手，然后在楚清临下首坐了下来。

何乐接过小东手中的托盘，亲自为他二人奉茶。

“马伯父，请喝茶。”何乐递了杯热茶给他。

马都尉笑道：“应贤侄，我们又见面了。”

何乐点点头，抱拳行礼，恭敬道：“又要麻烦马伯父了。”

马都尉一摆手，叹道：“你这孩子，老这么客气做什么！应大哥有险，我自当尽全力护他周全。”

“谢谢马伯父！”何乐拱手道。

跟何乐寒暄了两句，马都尉看向上首，道：“应大哥受伤之后，陇右节度副使于蹇领兵又退回了渭州。明日晌午之前，我们便可赶到渭州。到了渭州之后，不知宁王殿下有何打算？”

“马都尉可知应将军是如何受伤的？”楚清临不答反问。

马都尉不知其意，却还是如实回答：“臣听说是陇右守军中混入了奸细。”

楚清临颔首，道：“据前线密报，应将军接连收复三州失地之后，固守岷州，而西蕃敌军退守洮州。两军对峙三日，其间皆未再交战。第三晚二更时分，岷州遭受敌袭，西蕃强攻，混入陇右守军的十几名奸细趁乱偷袭了应将军。”

马都尉此前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战况，如今听楚清临讲完，他剑眉一凛，整个人杀气外放，军帐内一时气氛凝滞，沉重的压迫感让人呼吸困难。

“这么说来，奸细至少在军中藏了三日！”

楚清临点头，表示认同，然后他问：“马都尉领兵多年，对军纪定是十分熟悉。那么本王想请问，军中混入奸细的可能性有多大？他们又能藏多久不被发现？”

马都尉敛了敛气息，略一思索，道：“陇右守军虽比不上应大哥统领的神策军，但我大魏一向军纪严明，从军入伍皆要验明身份，早晚更是有两次点兵。因此，敌军想要混入军营，难度很大，即便混进来了，也藏不过六个时辰。”

说到这里，马都尉疑窦丛生，摸了摸脑袋，问：“这些奸细是怎么混进军中的，他们又是如何躲过每日两次点兵的？”

楚清临指节分明的素手轻轻叩了叩桌案，道：“这个，恐怕就得问问于蹇本人了。”

闻言，马都尉一惊，“殿下是怀疑于蹇与敌军有勾结？”

“到底是陇右守军懈怠还是军中有人通敌，一试便知。”楚清临拿起方才何乐递给他的那杯茶，细细品了起来。

“殿下想如何试？”马都尉消化了一阵楚清临话中的意思，问道。

“引蛇出洞。”

马都尉和楚清临仔细商议了一番之后，许文和小东一同送他离开了。

此刻，军帐内，楚清临低头专注的研究着军事地图，何乐在一旁为他掌灯添茶。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楚清临才从地图中抬起头来。

他伸手拿过何乐手中的灯烛，放到一旁，看着她道：“不用在这里陪我，累了一日，早些歇息。”

“我是有些困了，可是师父不陪我一起睡，我睡不着。”何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道。

自从那日，何乐莫名其妙的和楚清临睡到同一张榻上之后，不用刻意挑明，两人心照不宣，何乐从此便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爬上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