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微微一笑,温润的笑意中尽是凉薄之意,“你做事不需要我来教?你现在做成的哪一件事,不是我教你,我帮你,你才能做成的?王爷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有些忘恩负义吗?”
“哼,本王能看上你,是本王对你的恩德,何来忘恩负义,本王不讲恩,更不讲义,那些于皇位若是有用,本王就去讲,若是无用,更没有讲的必要。”楚寒枫倒是不以为意,“明昭,你莫非是第一天认识本王?”
她当然知道楚寒枫不是良善之人。但是她还真没想到楚寒枫竟然能够这样不要脸的承认自己的奸邪。
“既然王爷心意已决,明某也没有什么好劝的,王爷记住一句便好,这天下,从来就不是谁的天下,不是楚清河的,更不是你的,是天下人的!”明昭冷冷一笑,“你平日里害楚清河,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此番祸害民生,我就不理解你了,这么愚蠢的事,你还做的出来?”
“你担心的不过是那些百姓的生死,本王自然不会伤了太多人的性命,既是本王设的局,本王自然会解。”楚寒枫甩了甩衣袖,“你最好不要阻碍本王,否则明康就要代你受过了。”
明昭琥珀色的瞳仁中透出淡淡的冰凉,转而轻轻的笑了。
楚寒枫有点儿摸不清明昭的性子,“笑什么?”
“这件事,我可以不插手,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件事情,否则我便破釜沉舟,拆穿你所做的一切。”明昭看着他,既然楚寒枫想要一个好的名声,给他又何妨,反正到了最后他将一无所有。
“你姑且先问问,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不计后果。”楚寒枫胸有成竹的道,反正事已成定局,明昭既然不会阻碍他,满足她这个要求也无所谓。
明昭挑了挑眉,问道,“我有一事着实是想不清,西楚百年来从未有过瘟疫,而西楚一向和南疆交恶,王爷是如何得到南疆的瘟疫的?还是说王爷手下招揽了怎样的奇人呢?”
“呵呵,你以为只有南疆才有瘟疫吗?真是愚蠢!”楚寒枫嗤笑一声,“这瘟疫从哪里来并不重要,因为这不过是一个手段罢了,用完了就不要了。”
到底是谁愚蠢?
她不过是随便套了他几句话,他连想都不想就回答,有瘟疫的只有东岳和南疆,如今他否定了南疆,那不就只有东岳了?
至于是东岳的哪个奇人,她自有把握。
云墨宸。
“既然王爷觉得不重要,那明某也不再追究,明某提醒王爷,不要太过专注于一件事,这样你会忽视了身边的东西,反而被别人利用了也不一定。”明昭转身走了。
楚寒枫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疑惑,她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明昭回府以后,看到桌案上有一瓶血,血中仿佛有浊物,隐隐泛出淡淡的青黑色。
想必这是如松取回来的染了瘟疫的血。
明昭左手拇指指甲猛的一划食指指腹,一滴殷红的鲜血滴入了瓶中,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那血慢慢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其中的青黑色浊物却渐渐的消失了。
果真,她的血治什么都是管用的。
既然楚寒枫不是从南疆那弄来的瘟疫,那就一定是从东岳弄来的,不过,解除瘟疫的方法,治疗瘟疫的药物,只能是从南疆而来,如果楚寒枫这么有把握的话,那么助他一臂之力的云墨宸一定知道南疆的蛊毒。
明昭从袖中掏出云墨宸上次给她的凤凰玉玦,走到窗边,将手伸向窗外,对着晴空按下了凤头。
她要亲自问问,云墨宸对她的身世知道多少。
寒王府。
楚寒枫看着眼前这个极为俊美的男子,虽然他将脸用银色的金属半面遮住,但他挺拔的鼻峰,完美的薄唇,玉筑一般的面部轮廓,还有琥珀色的瞳仁,无一不透出咄咄逼人的俊美。
他很像明昭,却又丝毫没有明昭的温润如玉。
几天前,他的暗军密招奇人异士,这个人主动找上门来,没有告知名字,没有要求报酬,只说,“我能助你得天下百姓,信与不信,在你。”
他赌了一把,“这位公子,你有何能耐?”
“我来自南疆,是个蛊士,这么多年来周游列国,知道有一样东西可以令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大乱,在大乱之中,你,平了动乱,那你便是百姓心中的天子。”
楚寒枫听得他的话心头一怔,这个人,完全不像明昭,虽然外表的容貌和气质有些相似,但性格却完全不同,明昭只是玩弄权术,而这个人却是游戏苍生。
不过,正合他意。
他接着问他,“本王对你说的这样东西很感兴趣,公子说说看,到底是什么?”
“瘟疫。”云墨宸抬手拉过肩头的一缕银发,“你若敢让我用,我自然不会扫了你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