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后,楚清河收到了几本参他的奏折。
第一本,参他不选妃,后宫空置,不为西楚的未来着想。
第二本,参他冬猎时推卸责任给寒王,自己却置身于事外,只处罚了寒王。
第三本,参他春祭时不听钦天监的司命,凶火燃烧却不以为意。
其他几本大抵上也就是在讲这几件事,或者顺口一提,或者煽风点火,或者义正严辞。
呈上来的奏折有些已经经过明昭了,她应该为他压下了不少,但是依然还有这么多参他的奏折,看来,这朝廷还是不宁静啊,朝臣们对他的意见还真是大啊,应该从登基那日他拒绝选妃一事就开始了。
冬猎能怪的了他吗?如果不是夙夜及时去救他,他自己都无法在这山上保住性命,不过也算他的错,毕竟他没有一开始就抹杀了楚寒枫想篡位的念头。
春祭,他有什么办法,难道任凭钦天监说他命犯凶煞,引来凶火,不足以担当这治国理政的重任,不配成为天子?不过也算他的错,因为明昭没有将这些告诉他,他没有让明昭信任他。
说到底,他明白这些事多半是明昭为了扳倒楚寒枫,瞒着他,百般算计,让楚寒枫的祸越闯越大,再揭露,让他能够名正言顺,毫不犹豫的除掉楚寒枫。
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孽,维护了他公正的形象。
因为,这些对他不利的流言都只在官员之间传播,从未落到寻常百姓家。
但是明昭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明昭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明昭为什么不愿意去争取他,而是安安心心做一个臣子?
楚清河觉得自己最失败的一点就是最信任的人竟然不信任他,就因为他坐在这个至尊之位上吗?
罢了,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他的。
应天城城南西巷。
一个壮年农民挑着菜在街上走着,不久,他寻了一处墙角,便放下担子,坐地开始卖菜。周围的菜贩和其他小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个大娘问他,“新来的?家住哪啊?”
农民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
“莫非是个哑巴不成?那可真是惨了!”
“真是奇怪的很,不过都是卖菜的,咱们还是互相照应一下吧!”
农民突然站起身,提起担子要走,但脚下忽然一滑,这个人向前栽去,不仅把自己的菜给弄翻了,还把周围菜贩的菜也弄翻了。
“哎呀我的亲娘啊!你怎么回事,我的菜都翻了!”
“快捡一捡!今儿才开始卖呢?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事!”
“你的菜也翻了吧,来,一起捡吧,以后小心点啊!”
菜贩们赶忙收拾掉在地上的菜,农民也默默的收拾,他帮着菜贩们捡起了地上的菜,自己却不留一棵,末了还说,“各位乡亲真是抱歉,俺把俺的菜陪给你们,俺走了,媳妇还在等我呢!”
他就这么走了,心想,总算把这个任务完成了,他的家人应该就不会有事了吧。
几天前,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来到他的家,给了他一瓶药,让他撒在菜上面拿到街上去卖,否则就杀了他的家人。他不知道这是哪里遭来的祸患,总是他不得不做,回到家以后,他根本没有看见他家人的身影,那几个侍卫就在他家门前。
“俺已经按大人们说的做了,可以放过俺的家人了吗?”
“哼,我们怎么知道你在我们走以后不会告官呢,王爷说了,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紧的。”
一把剑穿过了他的胸膛。
“回去交差吧,王爷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应该能成。”
三天后,医馆接诊了一位患有瘟疫的病人,原本以为隔离了就不会有事,但是之后却接连有人患了瘟疫上医馆诊治,但这次的瘟疫寻常的医馆根本无计可施,只能采取隔离,瘟疫又厉害,人死了又堆在一个房间里,不敢让家人领回去,怕传染更多的人,也不敢就这么埋了,草草处置更不好,但是不处置又不行。
整整十天,应天城城南十三条巷均有人患了瘟疫,因病而死的已经有十几个人了,被隔离的人数更多,最麻烦的是,这瘟疫来得突然,又发生在帝都,就怕它传染的太快。
此时已经上报了。
楚清河觉得十分头疼,怎么春祭刚过,应天城就出了瘟疫,还传染的这么快,这么突然,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楚清河才不相信是他命犯凶煞,治国不正,导致的瘟疫,这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但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谁有这个能力?但是这件事情必须马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