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我们被任贩子放了当然要快些逃跑了。”
“任岳放了你们,怎么可能?”雷彬剑不解地询问。
“回这位大爷的话,我们是被一个小姑娘救了。”适才与沈依楹同车的妇人有礼地回答。
“什么小姑娘?”
“我们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是谁,但她威胁人贩子不把我们放了就划花自己的脸。”
“他就因为这个把你们放了?”雷彬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说任岳被威胁到放人,这根本不可能,“到手的钱哪有不要之理?”
“那是因为那个小姑娘能卖到比我们高很多倍的价格,脸划花了就大打折扣了。”壮汉开口解释,说实话那位姑娘真有着天仙一样容貌,看的他都心痒痒的。
“原来是这样。”雷彬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远处,“他们在前面吗?”
“嗯,正往朱紫城去呢。”
雷彬剑翻身上马,交代一声“自求多福”便策马而去。
沈依楹看着城门上的匾额道:“朱紫城?这个城里都是贵族吗?”
“怎么这么问?”任岳跳下马,牵着马背上的沈依楹走向守城士兵。
“因为我记得有句话叫‘满城朱紫贵’。这个城名为朱紫城,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沈依楹看着他将一张黄纸递给士兵,立刻获得了通行,“那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接着刚才的话题,“看来你出自大户人家,读过很多书。”
“我不记得了。”她很认真地回答,心里有些害怕。自己到底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暂时失忆还是因为别的?
“你撞到头了?”任岳略有嘲笑地看了眼沈依楹,“反正你之前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只要你之后能卖个好价钱就好了。”
“你还要卖我?”沈依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任岳,“你看我们都说这么多话了,算是朋友了,你就放了我吧。”
“你的意思只要说过话就算朋友?”
“嗯嗯。”沈依楹一个劲地点头。
“那我向客栈小二点菜,他就是我朋友了?”
“不是。”沈依楹认真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是了,我们也不过是这样的说话,算不得朋友。”任岳面无表情地解释着。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心里却实在有些变味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想否认,没等沈依楹开口,他又接了一句,“我从来不需要朋友,更何况是交一个女人做朋友!”
“不交就不交呗,干嘛板起臭脸啊。”沈依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来软功是不行了,得换其他招数了。
“喂,你兄弟们留在城外没关系吗?”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我跑了,你兄弟没办法帮你追我。”沈依楹眼镜骨碌碌地打转,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你跑不了。”任岳不以为然地回答。
“谁说的。”沈依楹看准时机跳下马背,用力拍了马屁股一下。
由于任岳手上拉着马缰,被马拉着跑了出去。就在这时沈依楹早已溜进小巷,逃之夭夭了。
“啊——”迎面而来的推车小贩被吓得尖叫出声,一时腿软摔倒在地,眼看马蹄就要踩踏到他,任岳低咒一声,一跃而起坐上马背,用力勒紧了缰绳。
“吁——”
千钧一发之际,受惊的马收住了脚步,原地踩踏了几下,安静了下来。
“快滚!”任岳满腔怒火,恶毒地看着地上的小贩道。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小贩连推车都顾不得,连滚带爬地往身后逃去。
“臭丫头!又给我找麻烦!”任岳轻啐着调转码头,往沈依楹消失的方向追去。
沈依楹躲着一处僻静的角落用力拍着胸脯,喘着气,“呼,总算逃出来了。”
她咕噜着眼珠,想着下一步计划,“现在那家伙一定四处找我,冒然出去一定被逮个正着,该怎么办?”
正当她犯难时,眼角瞟到了正偷看自己的小乞丐,她灵机一动向小乞丐走去,“喂,想不想吃点好的?”
“不要打我!”小乞丐看她衣着不凡,以为她想欺负自己,连忙捂着头求饶道。
“谁要打你了!”沈依楹皱了皱眉,拉下他的手,“我是问你想不想赚钱?”
“想!可是我没钱啊。”小乞丐点了点头,转而又指明自己身无分文。
“想就脱衣服。”
“啊?”小乞丐吃惊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艰难地沿着口水道,“脱……脱衣服?”
“没错。”沈依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想赚钱快点。
小乞丐大感天上掉馅饼,这世道变了。只知道有男人逛窑子找窑姐,没想到还有天仙逼着小乞丐献身。
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到这儿,小乞丐没有半点犹豫地脱下衣服,就在他想脱掉亵裤的时候,沈依楹捡起他的衣服,”这衣服我买了。“
随后,她拔下头上的金钗丢给小乞丐,”拿这个去当钱,然后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吃些可口的饭菜。“
说完,她便一溜烟地跑了,留下光着身体,满是疑惑的小乞丐,”用这个买我的破衣服?这比要我献身还不可思议。
不过,他也不是寻根究底的人,买衣服就买衣服吧。反正这金钗是真的,能吃顿好的也是真的。那心动不如行动,立刻当钱买衣服、上馆子。
于是乎小乞丐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往当铺走去。
沈依楹换上了乞丐装暗暗窃喜,小声嘀咕,“现在能开溜了。”
“喂,小子,你新来的?”从旁出现了两个乞丐装扮的男人拦住了沈依楹的去路。
“是是。”沈依楹点头哈腰道。
“我就说呢,脸生。”左边的男人开口道,“从哪家被赶出来的?”
“啊?”沈依楹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啊什么啊,问你话呢。”右边的不耐烦的催促。
“两位大哥,小的新来的,不懂您俩说的是意思。”沈依楹一脸谦恭地回答。
“问你是被哪位大人丢弃的。”左边的男人戳着沈依楹的肩膀道。
“哦。”沈依楹轻轻后退了几步,故意打哈哈道,“就是城里最大的那位大人。”
“小子不错嘛。那里出来的有点钱吧。”两个男人一听是城里最大的,立刻上前勾住沈依楹的肩膀,无耻地伸手比划着好处。
“是是是。”沈依楹现在可没空和这些人纠缠,对她来说逃跑才是正事,所以她立刻掏出了自己的首饰,“这是小的从那里顺手牵羊得来的,望两位大哥笑纳。”
“哟,不错不错,很有前途。以后就跟着咱哥俩混吧。”左边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拉拢道。
“当然,当然。不知二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是牛二,他是我哥牛大。以前是牛荣发大人府上的奴隶。”
“牛大哥好,牛二哥好。”沈依楹憨笑着打招呼。
“好,好,以后又谁欺负你就报我们的名号。”牛二用力拍着沈依楹的肩膀道。
“是,大哥,二哥。”沈依楹撇了撇嘴,很想立刻打发掉他们,“大哥二哥拿了钱,不如去消遣消遣。”
“对对对,难得遇到你这么好的兄弟,咱们兄弟俩带你找姑娘玩玩。”
“不用了,大哥二哥玩就是了。”沈依楹一脸尴尬,急急想摆脱两人。
“带你去就去,想违抗我们的命令吗?”从这次说话的是牛大,他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沈依楹。
“就是就是,大男人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哪个男人不爱女人啊。”牛二不由分说地搭着沈依楹的肩膀往青楼走去。
“是是,小弟知错。”沈依楹一脸无奈地跟着他们,这下可好女人逛窑子世间奇谈了。
004
“阿嚏,阿嚏。”沈依楹不断地打着喷嚏,身边充斥着刺鼻的香味让她大感头疼。
“兄弟,第一次来青楼?”牛二一手搂着女人,一手端着酒杯,洋洋得意地看着沈依楹。
“呵。”沈依楹干笑两声为他们两个倒满酒,“大哥,二哥玩得尽兴就好,小弟还是不打扰两位哥哥的雅兴了。”
说着她就要开溜,被牛大伸手拉了回去,“你真是男人?”
沈依楹心惊地看着牛大,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当……当然!”
“是男人就对了!”牛二跟着凑了上来,“来来来,艳红,翠玉好好招呼我的小兄弟!他可比我们有钱。”
几个窑姐一听到有钱,立刻一拥而上,贴着沈依楹斟酒调情道,“奴家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小哥多多包涵啊。”
“好说好说。”沈依楹尴尬的笑了笑,尽量避开她们从上前软玉温香,“你们好好招呼我两个哥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小哥放心。牛大爷和牛二爷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奴家们自然会好生招待,到是小哥第一次来,更需要好好招待才是。”艳红一个劲地将自己的酥胸摩擦着沈依楹的手臂,热情如火地往她嘴边送着酒。
“多谢艳红姐,我自己来。”沈依楹结果酒杯饮而尽。
“这才对嘛!男人没玩过女人,没上过窑子还能算男人嘛。”牛二长臂一伸,大力地摸着艳红的屁股。
“呀,二爷,瞧您说的。”艳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身子立刻向他靠去。
看见艳红离开,沈依楹总算松了口气,刚想借口开溜就被另一个女人拉了回去,“小哥长得还真是俊,要是换上奴家这身行头,只怕要迷死众人。”翠玉勾着沈依楹的下巴,直愣愣地看着她,“瞧着长相,真像是投错了胎呢。”
“经翠玉这么一说,兄弟你还真是俊呢!”屋内所有人都仔细地看着沈依楹,心中暗自惊叹。
“这位姐姐说笑了。小弟只是读过几年书,长得清秀些,哪能和姑娘家比。”沈依楹被看得心中暗自发毛,这么下去早晚要露馅。
“是不能比。”牛大啧啧地看着沈依楹,“兄弟比这几个娘们都漂亮。”
“大哥这是侮辱小弟,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和女人相提并论!”沈依楹故意生气地拍案而起,“哥哥们既然瞧不起小弟,小弟走就是了!”
“哪的话,哪的话。”牛二立刻起身压下沈依楹赔礼道,“大哥是开玩笑的,小弟千万别生气。到是和兄弟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兄弟名字呢。”
名字?沈依楹脑中一片空白,她根本记不得任何事了,哪来的名字?不管了,先胡乱邹个名字吧。
“小弟姓明,单名一个旺。”反正倒过来就是忘名,也不算太骗人。
“好兄弟,今日我们就在这里结拜了,二哥先进你三杯,以后有什么事,哥哥们一定照顾你!”说着牛二满饮了三杯。
“多谢二哥。”
“明弟,大哥也进你。”牛大色迷迷地看着沈依楹,眼睛一点不含糊地打量着她。
其实他对漂亮男人的兴趣远大于女人,可以说是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
“不敢,大哥请。”沈依楹一点也没发觉牛大对自己的邪念,一个劲地想着在脱身。
沈依楹轻佻地揽过翠玉的纤腰,语带暧昧地开口,“大哥,二哥,得快活时且快活,小弟先带着翠玉姐姐回房了。”
“好好。”牛二连连点头,也兀自揽过艳红,“人不风流枉少年,大哥,我也先行一步了。”
牛大继续喝着酒,身边的女人他已经不感兴趣,心思早就随着沈依楹而去。
“牛大爷,奴家也……”
“滚!去把老鸨叫来!”他冷酷地推开了女人,一脸厌恶道。
“呜呜。”女人痛得眼泪直流,立刻逃离了他的身边。
任岳四处找着沈依楹,却始终未果,正当他想放弃时,发现了手拿金钗的小乞丐,“站住!”
“呀!任大爷饶命!任大爷饶命!”小乞丐看清来者竟然是任岳,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猛地跪在地上求饶。
“你这只金钗哪里偷来的?”他把刀架在小乞丐脖子上,一脸杀气地看着他。
“这不是偷的,是……是一个天仙似的的姑娘想小人买衣服的定钱。”小乞丐瑟缩着回答。
“你哪来什么衣服可卖?竟敢撒谎!”任岳瞪着眼睛,紧了紧手中的刀。
“大爷饶命,真的是向小人买衣服的,买的就是小人的乞丐服啊!”小乞丐被吓得尿都快憋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她去哪了?不说实话就宰了你!”
“小人就瞄到她往城门口去了,小人没说谎啊,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
小乞丐一个劲地磕头,可半天没见对方反应,他小心地抬眼看了看身前,发现任岳早不见了人影。
出城了吗?任岳暗骂自己愚蠢,小丫头想逃跑肯定会出城,在城门口等着不就好了,竟然还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满城寻找。
就在他往城门口飞奔时,听到了几个路人的对话:
“听说有女人逛窑子。”
“嗯,听说还是个穿着乞丐衣服的美人。”
“你们也听说了?”
“对啊。快去看看热闹,好像还是和朱银贵大老爷发生了冲突。”
几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往城内最大的青楼——芬芳阁走去。
“好丫头!竟敢得罪那个老淫棍。”任岳淡淡一笑,立刻跟了上去。
芬芳阁内,沈依楹长发披肩,随风飘散,就算身着破布烂衫也掩盖不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
“呀!”一旁的翠玉一脸夸张地看着沈依楹,“我就说怎么进了房还和我规规矩矩的,原来是个绝世美人啊。”
听着她酸溜溜的夸奖,沈依楹微微皱眉,但她并没有开口,只是思量着逃跑大计。
周围的男人更是被她惊为天人的容貌所折服,一时没做什么大动作,反倒是老鸨盘算着小心眼,若能把这丫头扣下,以后芬芳阁的生意可就一跃千里了。
谁知她还没让打手抓人,沈依楹面前的朱银贵已经发话了:“来人,把这小丫头拿下!”
“你凭什么抓我?”闻言沈依楹立刻后退了几步,不满地责问。
“你冲撞了本老爷。”朱银贵说着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笑话,你我都是逛窑子,我先点了翠玉姑娘,你毫无礼貌地冲进我的屋子,打扰我的享乐,试问你与我之间,到底谁冲撞了谁?”沈依楹毫不客气地指出他话中的漏洞,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身处险境。
“好个大胆的小辣椒,不过任你理由再多,也没人会帮你!”朱银贵得意地走向沈依楹,肥厚的猪爪就要抚上她细嫩的脸颊。
“啪!”沈依楹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老色鬼,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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