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走?”西门训庭为她牵出了马。
“嗯。”沈依楹点了点头,将包袱系在身上,拉过马缰,“好好保重,我走了。”
“阿姨——”小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依楹转身看向他,“怎么了小乖?”
“娘说让爹送您一程。”
哑娘牵着另外一匹马走向西门训庭,“呃。”
西门训庭接过马缰感激地看着妻子,“谢谢。楹儿,我们走吧。”
“等等。”沈依楹从脖子上取下他曾经送给自己的银锁,套到小乖的脖子上,“这个送给小乖,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拿着这个去黑玉宫找阿姨,阿姨一定会帮你的。”
“嗯!”小乖摆弄着脖子上的银锁,用力地点了点头。
“嫂子,好好保重,后会有期。”说着沈依楹骑上了马背,往山下跑去。
西门训庭转身道别后便立刻跟了上去。
“楹儿,前面沙尘大,你把风衣披起来。”西门训庭看着远处漫天的黄沙,好心地提议。
“嗯。”沈依楹拉上了风衣,将自己裹得严实。
“这个风沙不是自然的,应该是大队人马经过引起的。”西门训庭以风力和风向判断道。
“大队人马?那也许是他的军队!”想到这沈依楹欣喜若狂。
“那我们加速。”
“好!”
两人加快了速度,向着远处奔去。
沙尘渐渐消散,视线慢慢恢复,西门训庭跳下马背,侧耳贴地,“大队人马,好像停滞了。”
“莫非在休息?”
“有可能。离他们应该不远了。”
沈依楹点了点头,“军营重地应该会有戒备,还是我一个人过去吧。”
现在的西门训庭毕竟只是平凡人,要是真的遇到了攻击,只怕会有危险。
“都到这了,还不让我送你到目的地吗?”
“不是,只是怕……”
“黑珲国的皇后在这里,他们总不能直接把我们处死吧。”西门训庭半开玩笑地说道。
“好吧。那我们继续。”沈依楹马鞭一甩,往前跑去。
才跑了没多久,他们便被沿途查找皇后踪迹的士兵拦住了,“站住!来者何人?”
“你们是谁的部下?”沈依楹拉开了头上的围布露出脸,“本宫是你们的皇后!”
“胡说,皇后娘娘只有孤身一人,你确是两人结伴。分明是冒充的奸细!兄弟们将她拿下!”士兵们被传达过皇后只是独自一人的消息,因此多了西门训庭对他们来说就不可相信了。
沈依楹腾跃而起,躲开了士兵的攻击:“本宫真是皇后!”
“先别管那女子,先将这个男人拿下!”士兵们见马背上的西门训庭并无还手之力,立刻集中力量向他攻去。
“住手!”几乎是同时,沈依楹和洛蒙杰一起开口制止。
“末将洛蒙杰恭迎皇后!”洛蒙杰跪倒在沈依楹面前,诚惶诚恐。
“洛将军请起。”
洛蒙杰看着一旁吓得屁股坐在地上的部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末将领导无方,冒犯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洛蒙杰说得诚惶诚恐。攻击皇后是何等大罪,要是被皇上知道估计都要被砍头!
“不知者无罪,都起来吧。”沈依楹淡笑着摇头,“皇上还好吗?”
“皇上正在营帐中休息,娘娘这边请。”洛蒙杰让开一条路,领着沈依楹往欧阳戕仪戕仪那里走去。
远远看到军营时,西门训庭叫住了她,“楹儿,我就送你到这吧。”
“嗯?”沈依楹转身走向他,“都到这了,进帐坐会儿吧。”
“不去了。作为你以前的未婚夫,我实在不方便进去。”他不希望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沈依楹自然明白他的顾虑,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楹儿,我能再抱你一下吗?”他知道他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他很想再抱她一次。
沈依楹看了眼了身后的洛蒙杰他们,然后对西门训庭说,“等我一下。”
她走向洛蒙杰,“洛将军,麻烦你和你的部下把头转过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回头。”
洛蒙杰看着沈依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皇后的命令不得不服从,“是!”
看着他们转身,沈依楹再次走向西门训庭,“好了。”
西门训庭伸手将她带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良久他诚恳地嘱咐道,“楹儿,一定要幸福!”
沈依楹靠着他的肩膀轻轻点头,“嗯。”
他放开了她,“我走了。”
“嗯。”沈依楹目送他离开,转身走向洛蒙杰,“好了洛将军,我们走吧。”
“是。”洛蒙杰点了点头,领着沈依楹往营内走去。
刚才的一幕在沈依楹看来,并未被任何人看见,但其实在不远处的主营内,欧阳戕仪戕仪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西门训庭训庭为什么没死,还会和沈依楹一起来到军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刻他很妒火中烧,异常生气!
沈依楹走进了营帐,再次见到欧阳戕仪她有些激动,一时忘记了礼节将名字冲口而出,“仪!”
“你们都退下吧。”欧阳戕仪挥退了左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理智地询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看到他冷漠的样子,沈依楹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会不顾一切地搂住她,互诉衷肠,不想他却理智的让人感觉冰冷。
“因为梦见皇上受伤,怕会出事……”
“所以你就来了?”
得知她因为担心自己而赶来紫冥国,他很是感动,很想一把将她楼入怀中,但想到刚才那幕,他忍住了现在的冲动,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冷漠。
“是。”
“不生气了?”
“嗯。”沈依楹点了点头,“另外有件事情要向你道歉。”
“什么?”
“三年前皇上说过没有害死训庭哥哥,我却认为您撒谎,是我的鲁莽。”沈依楹抱歉地低下头。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他明知顾问,就是想看看沈依楹是否诚实。
“因为他没死,我能到这里,全靠他带路。”
“是嘛。你要说的就这些?”欧阳戕仪很平静地看着她,别具深意地问道。
“就这些。”沈依楹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还想知道什么。
“那好了,连日赶路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欧阳戕仪挥手示意她退下。
沈依楹看着他冷淡的态度略感生气,高声道,“皇上!”
“还有什么事?”
“皇上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沈依楹有种后悔来军营的怒气,她也板起了脸冷声道:
“既然如此,不劳皇上费心,臣妾这就回宫!”说着她便往帐外走去。
“站住!”欧阳戕仪厉声喝止。
“皇上还有何吩咐?”沈依楹头也不回,就想马上离开。
身体感受到一个不小的冲击,她被欧阳戕仪从背后紧紧搂住:
“我这样,你就生气了?你误会我这么久,我都没记恨过。”
“放开!”沈依楹不服气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你就在我面前,我怎么还会放你走呢?”说着他一把扛起沈依楹,走向床铺。
“喂,你放我下来!”沈依楹不安分地捶打他的身体,不想碰裂了他胸前的伤口。
“呃……”
“怎么了?”沈依楹发现他的衣服上渗出淡淡的红,“你真的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伤口。”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放到床上,“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刚才好像碰裂了,快让我看看。”说着沈依楹伸手解开他的衣襟,露出绷带包裹的前胸,“看,绷带染红了。剪刀在哪?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别动。”他没让她起身,直接用身体压住了她,“比起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欧阳戕仪坏坏一笑,吻住了她的唇,此刻,他只想品尝眼前这个属于他美丽的猎物。
047
欧阳戕仪戕仪半撑着身体,端望着熟睡中的沈依楹,他惊讶地发现她的项链不见了,是还给西门训庭训庭了吗?
只是离别的那一幕始终让他介怀,他撩过她额间的发丝轻声询问,“你还爱他吗?”
“呃……”感觉到被触碰,沈依楹发出了轻微的抗议,翻了个身窝进他怀里继续睡。
欧阳戕仪叹了口气为她拉上被子,其实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他还有什么好计较呢?
清冷的月光透进营帐,沈依楹舒展着身体,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床铺,她的心情有些失落。披上外衣走向帐外,她看见他正呆呆地坐在地上,遥望着清朗的夜空。
“这么晚了,怎么还坐着?”
“没什么,睡醒了就想出来看看星星。”他伸手邀她坐下,“楹儿,你和西门训庭……”
“只是朋友。”她认真地看着他,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你们曾经那么相爱,再相见只是朋友吗?”
“以前或许有过迷茫,但再见他以后,我忽然就明白那不是爱的感觉。”她仰望着天空,清楚的解释。“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只是兄妹之间的亲情,并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我呢?”他疑惑地看着她。
“你?”看着他的样子沈依楹突然很想笑,“下午的事情你看到了吧?”
“什……什么?”
“不许装蒜。因为看到了,才对我那么冷淡,对吧?”沈依楹戳穿了他的伪装,看着他的窘样。
“没有的事!”他故意板起脸,想掩饰内心的真实。
“真的?”她继续逗他。
“当然!”他不服气地回答。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这么不自信!”她嘟着嘴,而后小声道,“我爱你!”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人他耳中。
沈依楹扳过他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坚定地说道,“只有你让我刻骨铭心!”
欧阳戕仪因为这句话而傻傻地看着沈依楹,他没有想到倔强的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他发呆的样子,沈依楹皱了皱眉头,上前吻住了他的嘴唇。
第一次她主动吻他!正当她想离开时,欧阳戕仪按住了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正所谓“两情依依心相逢,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二日早上,沈依楹还未睡醒,欧阳戕仪便下令起程。
由于营内没有准备马车,欧阳戕仪只好将熟睡的沈依楹抱上了自己的马背。谁让自己昨晚让她太累了呢?
一路上,他那出格的行为引得周围的兵士频频回头探望,这样温柔的皇上他们是前所未见的,大有在做梦的感觉。
沿路颠簸,沈依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大军正在前行,自己则睡在欧阳戕仪怀中,不惊失声大叫:“啊——”
她的叫声引得士兵们分分驻足回头,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谁知却看到他们的皇上和皇后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怎么了?”欧阳戕仪不解地询问,眼中有些惊慌。
“你怎么不叫醒我?”
“有什么问题吗?”欧阳戕仪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沈依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算了,给我马,我自己骑好了。”
“没有多余的马了。”
“怎么可能?”她显然不信,环顾四周,指着远处道,“那是什么?”
“病马,不能骑。”他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练,惹得沈依楹有种揍人的冲动。
“那我下去走路!”
“不许。”
“不讲理!”说着沈依楹便挣扎着下马,却被欧阳戕仪紧紧搂在怀里。
“不讲理就不讲理。对你,我不在乎。”欧阳戕仪说的有些无赖。
“混蛋!”沈依楹小声嘀咕着,这时一旁的卞惊鹏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上前提醒:“咳咳咳。请皇上,皇后注意场合。”
他说得很小声,却能让他们清楚的听见。
闻言,沈依楹看了眼周围的士兵,顿时满脸通红。他们那种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实在让她想找个地洞钻,这一切都是欧阳戕仪害的,她重重地拧了他一下,才安安静静地坐好。
“你们都给朕把头转回去!”欧阳戕仪高声下令,“若是再回头,回宫后全部绕着较场跑五十圈!”
“是——”
听到这样的命令谁还敢把转过来,士兵们各个精神抖擞,目视前方。
“哪有你这样的?”没想到他能下达这样的命令,沈依楹甚为无语。
“怎么了?”
“毫无威信!”
“没威信,他们就回头看了,现在他们没有回头,就说明我的威信还不错。”欧阳戕仪说得理所当然。
“主帅贪恋美色,将士们一定敢怒不敢言!”她故意调侃。
“皇后亲自慰问,将士们应该兴高采烈,感激涕零才对。”欧阳戕仪不以为然地反驳。
“歪理!”沈依楹白了他一眼,扭头不再说话。
“累的话,就靠着再睡会儿。”欧阳戕仪看着前方,体贴地开口,“再过两天就能回到黑珲国了。”
“没关系,我不累。”
“真的吗?”他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吹气。
“干嘛!”沈依楹红着脸拨弄自己的耳垂,“很痒啊。”
“你都不累啊?看来下次,我要更卖力才行。”他自说自话道。
“混蛋!”沈依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突然想起了黎夕妍怀孕的事情,“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沁颜郡主怀孕了。回宫以后,你记得去看看她。”
“怀孕?”欧阳戕仪几不可见地皱眉,冷笑道,“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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