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并肩坐着,突然移了椅子,正身坐在她面前,抬手摸她的头发,黑亮的眸子如水趟过一般柔和,带着不舍:“有时候真想把你带在身边形影不离,可你的性子为什么这样硬,决定了的就再也不改?”
她亦抬眸看着他,静静的听他说话,眸里不如他的温柔宠溺,却也是温柔的。
她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侧脸贴在他的胸膛间开口:“我知道你这次遇到了些麻烦的事情,不同于旅游散心,所以,我不能在你身边让你分心。”抬头,她问他,“这次要去几天。”
“不一定,得看那边的情况。”他搂紧了妻子,似是觉得万般宠溺都是不够的,紧接着问了她的额头,“但我会尽快赶回来。”
夕林没说什么,一抹光映进了她的眼里,她的脑海里回忆起白天藜麦说的话。扬起唇角,温声开口对珞宁说:“虽然我不知道泰方为什么一定要刁难柯林,但是站在国际的立场上,毫无意外,中国已经成为全世界交流发展的中转站。对于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或缺,所以有一点可以肯定,泰方一定是想来中国发展的。
至于为什么蹉跎的缘由可能有两方面,一,是利益,合作双方都想赚大头,泰方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让步,他赚大。二,就是有人暗中和柯林较劲争市场。这在商界已经屡见不鲜了。比起一,二更让人费神。”妻子偏僻入里的分析和他呆在书房里与藜麦分析了一下午的结果一模一样,他就说他有一个非常聪慧的妻子,轻言细语间便剥开一切迷雾。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若行商必定有一套手腕。
可珞宁隐隐觉得,她这般隐藏自己,都是为了他。她答应要在他面前做一个无忧无虑仰仗着丈夫的妻子,所以现在收敛锋芒,只为成全他。
她若不喜欢一件事情就会闭口不提,把话题引到另一件事事情上,珞宁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叹气:“把你一个人放在北京,想你了怎么办?”
夕林笑,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这两个手指头做电话是最完美的搭档,她在他面前晃了晃:“打电话给我啊,要不然视频也可以。”
她的手遮过了他的眼,他把她的手握紧,放在唇间低低亲吻。四目相对,温情悄然点燃,这天晚上的饭,没有吃完,珞宁抱起了妻子上了楼。
那张床上,褪衣服的动作有些迫不及待。珞宁漆黑的眸里映入了一抹光,似是深海狂卷,代替了理智,放纵了他的冲动。
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想着合二为一,想着将她嵌入身体里,融化进血液里再不分离。
夜渐渐降临,星光登场。
男人对女人的渴望仍在那张床上延续,情动时,夕林捧起了珞宁的头,指尖插在他微短的发丝里,明明看到了他眼里的埋怨。
他在埋怨她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泰国。她不想参与他的事情,可呆在他身边也行,为什么不愿意。
夕林漆黑清亮的眼里尽是温柔色,注定要消融了他的刚毅,她送上了自己的唇,这次竟主动的,慢慢描摹珞宁的轮廓。她不想做一个女强人与他平分秋色。丈夫和妻子之间各有各的平台。结合是因为爱而不是利益或是利用。
就像儿时读过的《致橡树》紧紧相依,彼此独立。多么真挚的感情真谛,可惜鲜少有人能懂。
他把她弄疼了。月光白,嵌入了她的褶皱的眉心处。
“生我的气?”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亲吻她。双手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所到之处全是温情柔软。他发间的汗滴到了她的两胸间,他俯首将其吮去。当埋首在她颈间时,他才愿意开口:“不是生气,就是舍不得离开你。”后来,他的声音似乎带着警告:“珞夕林,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曾经分开过四年又四个月!”
夕林轻笑,还不是一样记仇。
“那你要我怎样?”她问他。
借着月光恍然间一种错觉,那人轻佻嘴角,带着一股作祟,可突然间又没了,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可接着夕林的惩罚就来了。他用力一顶,夕林吃痛,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坏性劣根。
隔日清晨,夕林在睡梦中感觉有人亲了他的额头。
没错,那日是珞宁,晨起他已经穿好了西装,一边扣白色衬衫袖口的扣子,一边绕过床头走到妻子这边,俯身亲吻她:“我走了。”
夕林轻哼了一声。其实不用睁眼都知道这人现在的心情一定不错,奶奶的,费尽心思折腾了她一夜,就是要把她折腾到不能动,最好睡到他回来的那一天。真是狠心到了极点。
“我带礼物回来给你。”那人有说话了。
夕林虽然睁不开眼,但是却在心里把他骂了个体无完肤:带你个大头,最好让把你给带走。
她不回应,连哼哼都没有了,那人得不到答案,心有不满,蹭着她的鼻尖循循诱惑:“想要什么?”
哎呀,走开!
“想要什么?”那人再问。
夕林败了,被迫睁开眼睛,瞪着眼前那张春风得意的俊脸,“困、困、困啊!”
某人龙心大悦:“好,我知道了给你带最好的礼物回来。”
别回来了!
藜麦在楼下等,只见珞宁独自一个人提着行李箱走下来了。后来他还望楼梯上看了好几眼正疑惑着,珞宁突然开口:“看什么呢?”
“太太不送您吗?”丈夫出差,妻子应该下来松一松的,昨天两人的感情明明那么好。
珞宁唇角扬起,眉宇间神清气爽,手搭在藜麦的臂上开口:“走吧。”
夫妻私事不向外人道。
珞宁走了多久,夕林不知道。托某人的福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黄昏后。这还不算,浑身酸痛还在后面招架着呢。
某人似乎掐准了她在这个点儿醒来一般,刚坐起,手机就响了。在床头位置,她抹了把,按下接听键接听。
“醒了?”那人的声音淳淳好听。
“嗯。”夕林掀开被子,“已经到泰国了?”
“嗯。刚到。”此刻的他已经在“柯林”泰国分公司总裁办公室里,查看下属交上来的文件。抽空给她打了个电话。
夕林穿上拖鞋拉开窗帘,一派柔柔的夕阳景色便映入了眼帘,勾唤出她眸底的温柔色,单臂环胸,另一只手把手机放到耳边,眉眼唇角皆是笑容。
许久听不到妻子回应珞宁以为她不在,试着唤了句:“夕林?”
“嗯。我在看夕阳。这景色很美。”夕林说。
“有没有想我啊,往日里这样的景色都是我陪着你的。”某人趁机把自己美化了一番。
夕林呵呵:“臭美啊你。”
“我尽快回去。”珞宁说话的时候,公司里的高层员工基本上都在。藜麦携伴在场。若不是早已经见过了珞董的温柔,怕是这会儿也跟着一众高层一起大跌眼镜,嘴巴张的老大,一脸不可思议了。
挂了电话之后似乎一切都是错觉。珞宁从未曾那样温柔过,自身站在落地窗前,双臂环胸,目光深沉。
泰国,珞宁和一中高层召开了短暂会议,进入紧张备战状态,北京,夕林洗漱好下楼,保姆阿姨已经来了,在楼梯口候着:“您是夫人吧?”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开口,圆形的脸五官并不突出,微笑时,笑容堆积在眼角,成了孔雀开屏的形状。
穿着干净得体。女人说:“我叫萧娟,人家都叫我娟婶,我是珞董请来专门照顾夫人的,珞董上学的那会儿我就在这里帮忙了,您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我。”
夕林扬起唇角,她对于任何照顾过珞宁的人都心存感激,对待娟婶也一样,她称呼她娟婶,娟婶也诚恳的嗳了下来,这一点倒是和罗阿姨很像。娟婶把她领到厨房,端出了菜,对夕林说:“先生说您从小就在在上海长大,最喜欢吃上海的饭菜,我呀就临时学了几道,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夕林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带有上海味道的本帮菜。味道的确不错,抬头夕林问娟婶:“珞董也是上海人,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娟婶听后,胖胖的身体明显一怔:“哟,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珞董就是北京人。”
“为什么?”夕林放下筷子,隐隐蹙眉。总觉得有关于他创业的那一段时期,他过的不好,委屈了自己。
娟婶回忆:“我来到这栋别墅的时候,别墅的主人就是珞董,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创立柯林,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跟他那几个合伙的同学一起叫我娟婶。
后来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这别墅是几个人合伙儿买的,年轻的小伙子们在里面忙忙碌碌,有时候我第二天清晨一大早过来开开门,就看见珞董在那里工作。”娟婶指了指客厅茶几的位置,“就那儿,原先那里不方茶几,放着电脑桌,是珞董独自工作的地方。对于那帮孩子来说,熬夜是经常的事儿。我记得当时,珞董的身体并不怎么好,而且他又熬夜饮食上也不规律,可工作却是最拼命的。
那帮孩子里大部分都是北京人,当时我听珞董和他们交谈时声音也像地道的老北京,就没有怀疑。原来他是上海人啊。”
原来,他把熬夜当成家常便饭。夕林手指间夹着筷子,却没了吃饭的胃口。盯着娟婶指着的位置,她甚至能够看到他忙碌拼命的样子,不知不觉眼睛竟红了。
抬头把眼泪往回逼时,却被娟婶见了,她大惊:“哎呀,夫人您怎么哭了?”
“没事。”夕林摆摆手,沙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心疼,“娟婶,多给我讲讲他创业时候的事儿吧。”
“好。”娟婶也是个颇爱说话的人,打开了话匣子就滔滔不绝,把珞宁上学的那几年但凡她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夕林。
沉重与辛苦之中还穿插着一些愉快的话题,比如说,他们清华大学里就曾有女学生慕名来给珞宁送情书,结果一一被珞宁给拒绝了。
娟婶说:“当时我也奇怪,长得多好看的孩子啊。他们那几个找不到女友是因为长得难看,找不到也不奇怪。可珞董不一样,追他的姑娘可都是校花级别的,他就告诉人家,他有女朋友了。
可我在这里这么久,也没有看到他主动把哪个姑娘带回来,经常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我是个直性子的人,时间长了,看到别人都有女朋友,独他一个人没有,就急了,劝他交一个,免得没办法和爸妈交代。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世,他说他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他有女友,在国外。”
娟婶叹了口气,不知道她面前就是真人,一股脑的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可怜的孩子,父母不在了,有一个在国外的女友有什么用?他遭此大难,他那个国外女友都没有回国来陪她。这么狠心的女人,还要她干什么。”似是气愤,娟婶当着夕林的面儿拍桌子,“夫人,别堵心珞董有个女朋友,他那个女朋友谁都没见过,跟您没法比,没法比!”
娟婶说的起劲儿,却被夕林叫住,温声开口:“娟婶,你口中那个去了国外的女友就是我。”
“啊。”娟婶差点没有惊掉下巴,那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娟婶急忙捂住嘴巴,岂不是以下犯上了。
原以为是那个女友功利狠心。可看夫人的模样,温婉善良,完全与她心中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啊,不可能。
夕林知道娟婶想问原因,但并不是所有的故事见到一个人就要说一次。那些曾经是夕林心头的伤,她选择遗忘,珍惜跟珞宁的现在。把那些全都埋葬在旧日的时光里。
夕林没有出去吃小吃,一直到晚上,娟婶还是兜兜转转想从她口中得知些事情。全部都在夕林的沉默中拒绝。夜幕降临的时候夕林终于开口:“娟婶,你回吧。”
“是,夫人。”娟婶收拾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夕林叫住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些钱给了娟婶:“我跟珞董说你明日不用来了,这些钱你拿着是今日的工资。”
娟婶握着前,抬眸看着夕林,眼睛闪烁不定。夕林嘴角维持着笑意,但却深知这种人嘴巴太大,留不得。
夕林亲自关上了别墅的大门,当黑夜完全侵袭的时候,萧娟脸上不再有谦恭的表情,转而是讽刺,冷冷的盯着那扇门,摇头哀叹:有钱人家是非多。
稍晚一点,夕林跟珞宁通话,把这件事告诉了珞宁。
他在电话里不解:“为什么要辞掉娟婶,他是我创业时候就认识的,人不错。”
夕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眼前夜幕,目光也多了几分沉静明明忧心,却偏用欢快的口气说:“你毕业都好些年了,又不在北京常住,有些人是会变得。再者,听说你上学哪会,她还给你介绍对象来着?”
珞宁被妻子的醋意给逗笑了,无奈扶额:“看来,这个娟婶真的是多嘴了。你别恼,我明天重新给你约一个。”
“嗯。”夕林依了他。
那时他在芭堤雅酒店,挂了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眸光与外面天色一致,黑而深沉。
他了解妻子个性,善良之时却又存着几分警醒。娟婶若能安分守己,她不会如此待她,唯一可以证明的一点是娟婶话多了。
不然一向不肯嫉妒的妻,不会拿出介绍对象来敲击他。这时藜麦敲门进来,他熟悉北京,亦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有些事儿交给他办,他放心。
他把娟婶的事儿告诉了藜麦,让他妥善处置。
隔日一早,他在酒店里准备妥当,并与对方公司约定见面地点,由藜麦亲自开车送他去。
对方公司派出的代表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资料显示是合作方mtr公司的董事长。秃顶,身材微胖,身后却跟了以为俏丽佳人。
这佳人委实好看,身材高挑,穿一身紧身裙,前凸后翘,大波浪卷披在肩上,眼睛深邃迷人。等男人坐下后,她站在男人的身后却是眉目传情。
女人身上传来的香水味儿太过浓郁,珞宁消受不了,把手放在嘴边咳了咳。
只是这一举动却被女子翻译成乞求约会的意思,目光不免定在珞宁身上,打量了他几眼。
没多久就被她帅气的外表给吸引了。谈判时不时地干扰进程。当见到真是情景,珞宁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他和藜麦想到了一,想到了二,却唯独没有想到三。
美人祸国
谈判时女子干扰,而男人似乎也很接纳女子的意见。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这场谈判注定无疾而终。
铩羽而归,回去之后,珞宁压着怒意对藜麦说:“马上停止跟mtr公司的所有合作。抽回所有投入资金。”
“是!”
没想到的是他们这边又决定,他们那边也有安排。不知道那男人的助理跟他说了什么。
女人半夜敲响了珞宁酒店房间的门。那时他正准备入睡。开门,便见一个装扮艳丽的女子赌在门口。
珞宁蹙眉,接着走廊幽暗的照明和屋内明亮的照射,才分辨出女子竟是白天里跟在男人后面的秘书。
“有事?”珞宁说的英文。
似是怕他会关门吧,女子提前按住了门,用英文回应:“我叫moon,你知道吧是月光的意思,”说着她的手便在珞宁身上打转,“先生你很有魅力,所以我想……”
话未说完,珞宁就想关门了,怪他考虑不周,这泰国女子的力气竟大的出奇,珞宁竟撼不动门半分。
女子巧笑着走进来关上了门:“先生我美吗?”不是moon自恋,只是在这泰国,一般男人都无法拒绝她。
珞宁勾起唇角,英文回应:“你来我这里,你那位董事长先生知道吗?”
moon笑如莲花:“他当然知道,我对他说我有办法搞定你。”
珞宁:“看来你是信心十足?”
“对,”女人点头,涂了红色指甲的手已经超珞宁伸过来了,珞宁抓住了她的手,蹙眉把她扔到一边:“别碰我!”
这房间都被女人呛鼻的香水味道污染,珞宁呆不下去,如果她还想在这间房里呆着就让她呆着吧,他离开。
女子被摔得狼狈,自是不甘愿,当珞宁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间扑上来,扯住他的衬衫。结果没有防备,那一刹那,烧伤的皮肤裸露在外,被女子看个正着。
女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对应他那张俊脸,再看他的身体,摇头晃脑:“怎么可能,不可能!”
珞宁停下来,将女子的手从衣衫上拽下,冷声指向门口:“滚!”
女子被震慑,仓皇逃离。
关上门,珞宁坐在床上,长长吐了一口气,突然想起夕林说的话,泰国人妖多,泰国的女人比人妖更厉害!
珞宁扶额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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