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令人惊奇的是,此后一连数日,日日如此,不论她走到何处,逛到何地,皆早有人事先安排好一切用度,直若带了个管家跟随身边一般。但只要问及名姓样貌,商家却尽是支吾不言。
这一下弄得沈轻舞好奇之心大起,暗思:“这人好大手笔,难道竟是狱主?不,绝不可能。狱主何样等人?她若是真有事唤我,不是遣人相召,便是明明白白现身厮见,又怎么会如此扭扭捏捏,做这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态?此事蹊跷得很,我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无论自己如何变着法儿试探,甚至包了“悦来”客栈最豪华的“天”字号客房大半个月,又故意在全洛阳最豪华的酒楼“同庆楼”点了满汉全席,鱼翅燕窝,等摆了一桌,却只每样浅尝一口,便即吩咐退下重做,简直挥金如土,把个银钱花得如流水一般,那神秘人却是怎么都不肯现身。反倒是搅得全洛阳的客店酒楼、车马商行俱都啧啧称奇,还道来了个西域豪商,伺候得倍加小心谨慎。
沈轻舞见如此不是办法,也是不由得有些郁郁,苦思数日,又得一计。这日午后,她又在同庆楼胡乱海点了一通,也不甚吃,浅尝辄止,便走到柜前,正待喊店伴结账,却见斜角落里忽地抢出一人,不容分说地就将她拉到一边。
沈轻舞忙抬头看时,却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虚素秋。不由得秀眉微蹙,正要责他为何偷偷尾随自己,却见他此刻满脸惶急,拿着一张账单在沈轻舞的面前晃了晃,因道:“你……你又点了这许多作甚?”
沈轻舞“哼”了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这几日都是你在暗中捣鬼,怎么,如今终于肯现身相见了?说罢,你偷偷地跟着我做什么?不是吩咐了你别跟来吗?”
虚素秋哭笑不得,道:“你走了之后,我便回了冥狱驻地,收拾收拾打算离去,谁知却发现你的褡裢拉在了那里,想你没带盘缠,俗话说‘无钱出门,寸步难行’。当时便想给你送去,又不知你去了哪里。我估摸着:这附近最大的府城便是洛阳了,所以特来寻你,还真是一找就着。只是……只是……”
沈轻舞问:“只是什么?”
虚素秋道:“只是你又吩咐我不得跟着。我若是现身与你厮见,你定要怪我,又怕你没银钱好使,思来想去,也只好这般行事,暗暗为你会钞买账。”
沈轻舞一噘嘴,嗔道:“哟,照你这么说,那还是我的不是了?”
虚素秋忙道:“在下绝不敢说姑娘的不是。只不过……只不过……眼下有个难处。在下实在是无法可想,只好现身来和姑娘商议了。”
沈轻舞奇道:“什么难处?难道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冥狱大祭司的?”
虚素秋咳了两声,颇有些尴尬道:“那个……你身上可带得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么?”
沈轻舞闻言一愣,道:“我……我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若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用得着你来买账?”
虚素秋垂头丧气的嗐了一声,道:“如此,这可难办了。”
沈轻舞一愣,忙问道:“你……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没钱了吧?”
虚素秋无奈地点了点头,沈轻舞脸色一白,追问道:“这……怎会如此?我的褡裢里明明还有好几十两……难道你自己身上,都不带钱的么?”
“怎么不带?”虚素秋苦笑道,“你这几日吃着山珍海味,住着豪华上房,出入还要雇着八抬大轿,你那几十两银子哪里够使?便连我身上带的几百多两银子,也给你败个精光了。”
沈轻舞跺脚道:“那……那你怎么不早说?”
虚素秋道:“这,姑娘吩咐在下莫要跟着,虚某哪敢现身出来和你分说啊。”
沈轻舞嗔道:“你不敢出来……你……你不敢出来现在又跑出来做什么?”
虚素秋幽幽一叹,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再这么使将下去,便是我把当在这里,也不够你一顿饭钱啊。”
沈轻舞闻言,不由得也有些慌了,忙低声问道:“其他以后再说,眼下可如何是好?我……我今天又点了一桌……我还以为……还以为……这下还真有点麻烦了……”
虚素秋长长地叹了口气,暗想:“只怕不是我麻烦,而是你麻烦了。”但这话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只从怀中抽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方巾。上头似还有紫罗兰的香气,递到沈轻舞手中,道:“拿着。”
沈轻舞接过方巾,奇道:“你给我这个干嘛?这东西也不值钱啊?只怕还够不上我刚刚点的一壶酒钱。”
“我知道值不上。”虚素秋苦笑道,“但我这也不是给你垫付饭钱的。这是给你用来蒙面的。”
沈轻舞闻言一怔,正不知他为何要自己蒙面,却听虚素秋忽地低喝一声:“跑!”接着展开轻功,竟然瞬间就溜得无影无踪。
这一下直把沈轻舞看得愣在了当场,霎时间顿悟了他的用意,暗道:“原来你是要我吃霸王餐啊?这……这……”“这”了半天,正没个了处,眼见得店小二笑容可掬地端着盘子走了过来,这一下再也忍不住,拿起方巾,胡乱往脸上一按,施展开“魅舞”,一阵风似的从二楼直窜到了大街上,身法之快,甚至在对付最棘手的敌人之时,也从未见她使用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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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女主要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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