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坤喝道:“大胆反贼,所来何意?”
连生道:“我在军中听说申大人是中正之臣,进入颍州外城,见你们早早遣散居民,用心良苦。连生心中感动,是以和周姑娘、妹妹柳儿一道,想向您讨教中正之道。”
卢登锋怒道:“两军交战,谈什么中正之道,岂不闻‘兵者,诡道也’?押下去!”
“慢着!”周可馨道:“想不到卢将军竟是有勇无谋之人。”
“你说什么?”
“兵者,国之大事。故经之以五事,曰道、天、地、将、法。考较天地将法,皆术也。术不如道。我们连大人以平常之心,向申大人、卢将军演论天地人三道,期悟兵家之根本,难道卢将军只想做个有术无道的莽夫么?”
卢登锋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竟敢讽刺于我!他举起马鞭就要抽周可馨。申坤急忙阻止道:“连生,两军对阵,道在其中矣,你们但需放马过来,吃完败仗滚蛋,即可慢慢领悟我们要教给你的道。”
连生笑道:“我听说强者不杀有道之人,若要取城,只消我们周元帅大旗一挥,便可踩过颍州城数十万百姓的无辜性命,将颍州夷为平地。但这种攻城之法,得乎其下,违碍天心。所以我可以命大军撤出城外,只需两位能以中正之道服我,我等从此撤兵,永不再犯颍州。申大人和卢将军意下如何?”
卢登锋不以为然道:“黄毛小儿,牛皮都能吹破天,恕我实难相信。”
连生哈哈大笑,径直走到阵前,向周剑雄作了个退兵的手势,周剑雄便领兵后撤。
不多时,靖兵来报:“反贼已尽数出城,在二里地外安营。”
申坤和卢登锋脸色大变,心道:“莫非这三个人,竟是义圣军主将?”
申坤示意退兵内城:“将这三个反贼押回府衙。走!”
申坤和卢登锋率兵作战半日,腹中饥饿,见府里晚饭已准备多时,便一起用饭。
冯氏眼力不济,听申坤、卢登锋都吃的着急,说道:“坤儿,战事越是吃紧,你们做主帅的,更得气定神闲,方能安定军心。”
申坤冲卢登锋一笑,点头道:“娘说的是,儿子失礼了。”
“卢将军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可失礼的,我不过是瞎担心罢了,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申坤道:“娘,最近您的眼疾好像又严重了些,每日的参汤都喝了吧?”
“唉,喝是喝了,就觉着燥气,难以下咽。还不如多喝些玉米粥畅快。人老体衰是天理,人参汤喝到我肚子里,全浪费了。倒是你们还盛年,要多注意身体。”
这时有探子来报:“郑明龙、罗翠花等反贼已经击退翁政仁,正向颍州方向赶来,预计天明前可到达颍州。”
申坤和卢登锋心里都咯噔一下,暗想:如今颍州城下已有十多万人马,加上颍上来援的五万余众,只怕颍州城坚持不了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