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你怎么了?若不是我班同学发信息给我,你还要站多久,嗯?”
“卢西,你爱我吗?爱我哪一点?”呆呆地问。
“我当然爱你,一直爱你。爱你就是你。”
我在他怀里疲累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个月,我登陆《m传》,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看看樱花林。
我在山腰停住脚,我瞥了眼右下方的时间,下午一点,这个时间他竟然在。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来了。”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嗯。”
然后长时间的沉默。
“白默消失了,我甚至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我说。
“你想他?”
“嗯,很想。”
“你爱他吗?”
我转动鼠标看着樱花林,不是我面对网友不回答,是我的心也迷惘了。
“我想,你是爱他的,而且是深爱,早超过了对你男友的爱。”他说。
我把头埋进膝盖里。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圣诞前二天,白默离开已经过了二三个月。
当寝室长略带嫉妒地说,楼下有人找时。我莫名看她一眼,除了卢西还能有谁找我?
当我下楼后,略为惊讶地看到原来是穿着浅蓝色大衣的慕晴在等我。通常,由他出面来找我,即代表我和卢西之间出了大到不可调和的问题时,像上次。我蹙眉向慕晴走去,隐隐感到似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星,我们去走走吧?”
“大晚上的,又这么冷,就在这,有事说事吧。”我说。
慕晴用碾了碾脚下的泥土,“他的前任来找他了,现在他们和吴华在网吧。”
我抬头看着他,“开玩笑吧?都三四年了,他们还有联系?”
“这我不知道,你得直接问他,”他停住脚下的动作,也抬起头来看着我,“不过,你看卢西把她带着网吧准备通宵就可以看得出,他对她只是普通朋友了。”
看他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卢西,就算他没有说谎不代表他说的是事实。我转过脸,看向操场方向。
“我亲自过来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乱想。”
“我知道了,谢谢你慕晴,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这天很冷,可能快要下雪了。拜拜。”
我心乱极了,实在无法再聊下去了。
我盯着屏幕正专心的玩游戏,手机短信响了,我漫不经心的打开一看,卢西说,前任来找他,他带她吃了饭现在在网吧,打算今夜在网吧通宵。我把手机往床上一甩,继续玩游戏。
心洁回来了,她连小包都没取,直接走到我面前,带着奇异的表情俯在我耳边说,“伊星,你猜我看到什么大事件了?”
“什么?”我冷冷地说。
可能她带来的信息太过惊诧了,没听出我的语气。
她往侧边看了看在各自忙着自己事情的室友们,拉住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扯到阳台上关上阳台的门。寒风简直是在耳边咆哮。
“我拷,这么冷你把我拎阳台上来,最好有重要的事,不然我就地给你办了!”
心洁把头伸过来小声说,“我在尤里西斯看到卢西跟一个女的在一起。”我不耐烦的把头转向一边,“那是他前任。”
“我拷,都几年了,还前任?”
我一言不发。
“星,你不能这样啊,你得去宣示主权啊。”
“你烦不烦?!”我拂开她,打开门走进寝室。
“伊星,你给我起来!”我被人硬掀开被子,一股寒气立刻攥住了我。
“我拷,你干嘛呀你!”我起床重一向很重。
心洁一屁股坐到我床头,我奇怪的是她这一大早的就画好妆搞什么?
她把手握放到我耳边小声说,“我要带你去会会这前女友!”
我一听就眉心紧锁,要从她手里夺过被子继续会周公去。
但是,她确实神通广大。因为她差不多吵醒了寝室里的每个人,大伙统一向我们扔枕头衣物,把我们轰了出来。
我站在505门外,自上到下打量了自己几圈。
一只脚踩着拖鞋,另一只脚惦着袜子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穿着睡裤还穿反了,睡衣的扣子也没扣对,还顶着一个鸟窝头。
再抬头看一眼站在对面的心洁,已经一身装备整整齐齐,妆也画得恰到好处。
“呜呜呜,开门,寝室长,嘉悦,我错了,让我进去换身衣服我就出门。呜呜呜……”
由于我一直哭闹,害得她们照样不能安睡,于是只好挫败的把我俩放进去。
我进来后,只得认命的穿衣打扮。七点半不到,我们已经迎着笼罩薄雾的晨光出现在离网吧十米不到的马路上。
这时正好网吧门口的塑料门帘被掀起了,卢西那张憔悴苍白的钻了出来,他出来后还没放下手上的帘子,一个168左右的娇瘦女生钻了出来,这应该就是他的前女友吧?这女生一头直直的中长发,没留浏海。她出来后卢西就放下了门帘,之后吴华也出来了,走在女生另一侧,距离稍微远一点。
女生的容貌说不上清秀,只能说五官长得还算周正,但整体给人柔柔弱弱的感觉。一看就知道她跟我是不同的类型。
此时我挽着心洁的胳膊,她带着路,我专注地看着他们。我们的距离不到六米。只要这个女生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我。
她显得有点憔悴,但远没卢西憔悴。她抬头看了卢西一眼,轻轻地跟他说着什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卢西边说着边抬起头,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交,他把目光转到别处装作不认识。
相较于他装出的不认识,吴华看到我时,脸上更多的是尴尬和不知所措。
心洁带着我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寒风凛冽的刮着,我掖了掖脖子上的围巾,那是卢西送我的。
当我们擦肩的时候我还盯着那个一无所察继续自顾自话的女生看,心想:嗨,前任,我就是现任,你认识我吗?
往回走的时候,心洁问我:“不跟前任宣示主权不后悔么,这么好的机会?”
我停下脚步看着心洁说:“我相信我的男人,会把之前的一切处理干净。”
心洁点点头,继续带着我在寒风里走,“你能掌控情况就好。”
我跟心洁在食堂吃早饭时,卢西发了个信息过来,说等下会把她送上火车,中饭时来找我。
我把手机磕上继续吃米粉。
没有白默的教室,总感觉空空荡荡的,再也拼凑不完整。他是去了地球的另一端吗?是美国吗?他现在过得好吗?每天开心吗?他的脚完全康复了吗?他是怀着怎么的心情离开的?他有想起过我吗?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想我呢?
“星,我真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星,真的是她突然来找我的。”
“星,你还信我对不对?”
卢西面前的饭菜一动未动,他一直在解释,我看着这张脸,这张颧骨突起轮廓分明俊朗的脸,但是我却发现我分辨不出这张脸是一张面具还是一张真正的脸。
“你说话啊,星,别让我着急好吗?”
我放下筷子,拿纸巾揩了揩嘴角,“你跟她一直有联系是吗?”
对面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快速说:“是她一直在加我。”
“什么时候加上的?”
他迟疑了下,“前些时候。”
“前些时候是什么时候?”我的声音不自觉的大起来。
卢西转头看看食堂四周,用手势示意我低声说话。
“就,发生白默那件事后。”
我吸了口气。
“你相信我,真的跟她没有什么。不然我会主动告诉你她来的事吗?”
我看着他,冷冷道:“你认为你可以瞒得了吗?”
“星,话不是这么说。这至少说明我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卢西,这跟光明正大没有半毛钱关系!问题的关键是,你又跟她联系上了,不管什么原因。”
“星,你不信我,我们一起去网吧,我立马把她给删了。”
我把纸巾掷桌子上,站起来,伸手直按他胸口上,“卢西,你的心还坚定吗?
我手下的心脏明明跳得那么稳健、鲜活,可是,我却看不到它的纯净了。”
我转身,手腕却被一把抓住,“我保证立即跟她说清楚,该删的就删,该整理的全整理了。”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只是,星,我也有脆弱的时候,当那个时候来临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我用力甩开他,冲出食堂。
我轻呷一口红酒,看着金色夕阳下在操场上做着锻炼的人们。
“给我一杯。”我扭头,心洁拿了一个高脚杯走来,寝室里其他人都不在。
“想喝多少自己倒。”我扭头又呷了一口。
“嗤~,就你这缺少服务意识的态度,卢西是怎么受得了你?”
“已经受不了了啊,但是这就是我,我是不会改变的。80岁也不变!”
“星,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一段感情出了问题,问题应该出在两个人身上而不是只罪一个人?”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啜了一口红酒,酒液在她的口腔里打了几转,沿着她优美的颈部曲线略起伏着滑下,“就拿我和莫峰来说,前不久他来找我,我掀起他的衣服直接把冰手放到他的肚子上,让他直接转身就走。当时我异常生气,认为他不宠我,不爱我。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觉得啼笑皆非,这是哪跟哪啊,完全扯不扯宠不宠,爱不爱。反思下来,是我太任性太不会换位思考。”
我一言不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时候,你在感情里,也要学着换位思考,考虑男方的感受,不能太过任性,他也是人啊,他也需要别人在乎自己的感受。对不对,星?”
心洁看着我,我又斟了一满杯,喝下一大口,看着天暗下来,操场上的人逐渐向食堂涌去,“嗯。”
“那件事,卢西是怎么跟你解释的?”心洁话锋一转,跳到这个她最想问的问题上。
“他说会立马处理掉。”
“为什么还有联系?”
“因为白默那件事又联系上了。”我扬头一饮而尽。
“不要全然相信这种男人,一脆弱就懦弱,意志非坚。”
我拿起瓶子,问,“你还要吗?”
她摇摇头。
我又把我的空杯满上。
圣诞,由慕晴组织将大家凑到一块过最后一个圣诞节。地点还是在魅夜。
从刚才吃饭时跟吴华碰到,他就脸上不自然,很是尴尬。现在坐在酒吧的包厢里,他还是闪躲着我的目光。我扫了他一眼,最后,他拿着酒杯拍开慕晴在我身边坐下来。他把头伸到我身边,控着声量说,“伊星,我……”
我拿起杯跟他手中的碰了碰,“不用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你有你的难处,干了,不用介怀!”我率先一饮而尽。
他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然后大大吸一口气说,“好,话不多说,嫂子我只认你一个!”他举起杯子一口倒尽,还在我面前将杯子倒过来晃一晃。
我笑了笑,他终于安心的走开。
“老婆,我已经全整理掉了。她的qq我也删了,不信你可以上我的qq看。”卢西低着头在我身边说着。
嘉悦她们站起身要下去跳舞,心洁想拉我下去,我摆摆手让她们去。
“老婆,这是意外。绝对没有下次。别在生气了,好不好?”他在哀求。
我扭头看他,暗黄灯下,他低垂的睫毛像一柄纤细华美的扇子,却是那么无精打采,暗无生机。
我挑起他的下巴,“卢西,你高贵的头颅不能轻易的低下,你爱的人不会让你低下你的头颅。”他看着我,眼眸里闪着黑亮的光芒,我说,“但是更重要的是,你的行为更不能做出让你低下头颅的事。”他看着我,点点头,他的脸上逐渐有了点生机,我拍拍他的脸说,“这事我也有责任,错并非全然在你。”他细细地看我,我无比坚定地说:“可是我的人意志一定要坚定!”
他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