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站在雨里哈哈笑：“你关大哥那是瞎操心，你别学他那一套，快三十的人对象也没一个，我能吃能喝用他乱操心，倒是他不知什么时候让我抱上下一代。”

顾念嘻嘻笑：“关大哥志向远大，不能用一般人的眼光看。”

老人哧地笑：“什么狗屁志向远大，天天钻研究室搞实验，能搞出一个对象来。”

顾念扑地笑出声：“让关大哥听见又说你不懂科学。”

老人一摆手笑：“不提那个臭小子，念念，你快大学毕业了吧？”

“明年六月。”顾念将头发缠在手中轻轻用力一握，一串水珠顺着指缝流下。

唐秋石瞧着对面垂首的小姑娘，黑的发、白的手，光滑的额，在这雨势密集的船舱里恍然美的不像话，心头有什么在躁动，他转头手搭在膝上蜷起又放开反反复复。

“你哥哥最近怎么样？”老人又问。

顾念将长发拨回脑后，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看唐秋石面前空空如也递过去：“你要么？”又转头对着舱外：“我哥哥很好。”

唐秋石素来不喜用别人碰过的东西，他抬眼看了看摇头，顾念也不以为意径直端起自顾自地抿了一口：“素影姐今年回来吗？”

老人慢吞吞地摇着长篙：“别提那个死丫头，也是个小没良心的，说是牵挂那些孩子，多待一年。”

顾念托起腮：“我挺佩服素影姐姐的，听说那里环境很差的，她却一待就是一年半。”

老人也笑：“都是些主意大的。”

顾念歪头笑看向老人：“我还想着毕业去素影姐姐那里。”

老人哼了一声：“你别跟她学，到时顾老师非要跟我翻脸不可。”

顾念笑：“才不会，顾老师就会嘴硬心软，我又不是去做坏事，她肯定支持。”、

“支持你去吃苦，她同意我都不同意。”

顾念：“物质虽苦，但胜在心境充实。”

唐秋石抬眼望向对面小姑娘双眼熠熠生光，浑身散发着鲜活阳光的气息，他无声在心底笑着年轻真好。

舱外老人忽地哼唱：“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顾念探出头半跪在船舱向外看：“关老师居然会唱歌？”

老人收回长篙轻轻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不然呢？”

“我还以为关老师只会唱国歌。”顾念笑，想着当年出名严厉的老师没想到退休后竟变了个人是的。

老人将长篙点在岸边青石上笑：“你们年轻人有句话说的好，不能被out了，所以你关老师不只能讲了历史也能斗得地主。”

哈哈、、、、顾念扑在舱门大笑：“怪不得这几天不见你去顾老师的店里，原来他们说的输个精光的人是关老师你吧。”

老人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的笑：“胜败乃兵家常事。”

唐秋石清冷的面容也隐现暖意，转头看向小姑娘，长发散在两肩眼镜下一双乌溜熘的眼睛如天水青碧，唇色鲜妍若三月鲜花，刨去那份青涩这个小姑娘真是让人心动的尤物。

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

(男)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男)春雨如酒柳如烟哪

(女)有缘千里来相会

(男)无缘对面手难牵

(女)十年修得同船渡

(男)百年修得共枕眠

(女)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男)白首同心在眼前

(女)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男)白首同心在眼前

(女)啦啦啦啦啦

(男)啦啦啦啦啦

(男)啦啦啦，拉啦啦啦啦...

老人与小姑娘热闹地将一首歌玩笑似的唱完，舱里莫名地多出一份暖意，小姑娘音色极好，在这烟雨朦胧里竟将般舱里唱出一番暖意，唐秋石毫不遮掩地望过去，对上小姑娘几分羞涩的脸红，他好笑地笑了笑转过头去。

小船停在一条青石巷口，顾念朝唐秋石微笑点头弯腰走出船舱，唐秋石眉目淡淡地望着小姑娘两肩丝丝缕缕的黑发，散在雨雾里淹没在青石巷深处，心底深处仿如有什么深隐的东西被缓缓扯开蔓出无限的愁。

下船时老人递过一把青纸伞：“念念留下的，说你是客人不好淋雨。”

唐秋石更是怔然，接过青纸伞下船走进雨中，那伞下自是一片无边清净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