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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同学来访

第二天上午,蓝旭已在约好的时间段出门在路口等着叶坤;相隔不远的音像店正放着周冰倩演唱的《真的好想你》这首歌。蓝旭大约等了十几分钟后,远远便看见叶坤和妍秋各骑着一部自行车夹杂穿行在人流中如约而至。叶坤骑着一部六七成新的26寸凤凰,穿着长袖衬衣,袖口挽起了两层,衣摆套在西裤里,系着黑皮带,配黑色西裤和棕色皮鞋;妍秋却是一身淡蓝色运动装,白色波鞋,骑着一辆可以变速的红色山地自行车,一头齐肩长的头发用彩色头巾扎着,很新式,却自然好看。妍秋见着蓝旭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问:“你等了多久?不好意思啊。”,蓝旭微笑着:“不久,我算着时间出来等的。”,叶坤:“阿旭,这前面就是长途客运站啊,你以后出沿海城市坐车倒是方便。”,蓝旭跳上叶坤自行车后座说:“车站是近,但是一天到晚很吵,特别是每天凌晨3-4点的时候,从各沿海城市回来的客车让载客的摩托车堵住了,进不了站,客车高音喇叭声常把人从睡梦中吵醒”。

说着话,蓝旭指着拐角处的一条道让叶坤往那走,妍秋后边跟着。一会间,蓝旭便领着叶坤,妍秋回到了宿舍楼门口,看着新刷过的一整扇白色楼墙和红色铁门,叶坤脱口而出:“不错啊蓝旭,宿舍楼还挺新的,比起你家原来租住的老围屋可好多了,去学校又近。”,蓝旭:“这是工厂的宿舍楼,那是工厂进出成品和材料的后门,你别光看这外边的墙,这是春节前刚刚刷的,还有这道铁门,得看里面啊!”,语气间透着一丝无奈。并示意叶坤和妍秋把自行车停放在铁门旁边,别妨碍人出入就行,叶坤打开链锁把自己的自行车和妍秋的自行车从后轮穿过,锁在了一起,再用妍秋车上的防盗锁帮她把车的前轮也加上锁。几米处虽有自行车停车棚,却停满了在工厂上班的职工的自行车,还有个值班的阿姨看守着这一长排的自行车,蓝旭跟值班阿姨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两人进了宿舍楼。

蓝旭领着叶坤、妍秋上了二楼走过楼道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好香啊!是什么花香吗?”妍秋问蓝旭,蓝旭笑着指指走廊外,妍秋探头往栏杆外一看,“哇!”的一声惊呼,“好漂亮的花,这叫什么花?这么香。”,叶坤也赶忙探头看,“是白色蔷薇花,很少见,刚盛开不久,很香”蓝旭说。叶坤二话没有,翻出阳台,踩在围墙上伸手采集了一束洁白的蔷薇,妍秋忙说:“你小心点,手抓稳了,快上来吧!”,接过了叶坤递给她的花束放在鼻子边闻,笑脸很灿烂。蓝旭推开房门,房门做了一道透明纱窗凉门,防蚊蝇。蓝旭接着说:“听楼下女职工说,这蔷薇花是一个农校男老师帮他女朋友种在这的,现在结婚搬走了。”,叶坤、妍秋一进门,十来平米的房间收拾的很整洁,水泥地板拖得干净泛光,入口处摆放着两张老旧藤椅,藤椅两边有着宽大的扶手,中间放着一张小茶几桌。并排着的是蓝旭学习用的一张书桌,然后是一张双人床。

叶坤、妍秋乘着蓝旭在泡茶的时候,边打量房间边走到书桌边看。妍秋把花束放在书桌上,又把蓝旭的万年青插瓶挪了挪,说:“阿旭,你还会看琼瑶的言情啊?还有三毛的,你们男生不都喜欢看武侠吗?这还贴着一张周慧敏的画报,哈哈~”,妍秋边说边随手翻看着书桌上的书。叶坤:“周慧敏是玉女掌门人,阿旭的爱好就是看电影和、喝茶,乖得很。”,妍秋:“哇,还有这么多《读者》、《读者文摘》、这还几本名著呢!”,蓝旭笑了笑:“我家没电视,晚上闲来无事就泡茶了,初中时和阿坤住得近,常去他家喝茶聊天,现在远了,不方便。”,蓝旭又说:“你们俩家里都装了电话,可以聊天,可以约出去玩,我这是什么都没有,只有解闷了。”,妍秋坐在床上翻看着书,蓝旭把一杯茶放在书桌上,又搬来一张折叠木椅打开放好,便和叶坤坐在藤椅上喝茶说话。

蓝旭的两个妹妹对叶坤并不陌生,听到叶坤的说话声便过来和叶坤打了招呼,二妹蓝倩看见不认识的妍秋便故意大声的问叶坤,说:“坤哥,这位阿姐我是叫坤嫂吗?”,叶坤脸上笑得花似的回答说:“是啊,不然我会带到你家里来喝茶吃饭?”,妍秋听了竟是一脸绯红,有些难为情。闲聊时间过得飞快,蓝旭想着父母快下班了,便开始让两个妹妹帮忙准备午饭,蓝旭亲自掌勺炒面,这蓝旭很在行。没有饭厅,只是在蓝旭父母睡的房间用线从半中间隔开拉了布帘,摆了可以折叠的饭桌当饭厅吃饭。七个人围坐着吃饭显得有些挤,蓝旭、叶坤对妍秋做了介绍,三人都是同班同学。蓝旭父母在蓝旭的初中阶段就已经对叶坤很熟悉,也许是叶坤性格一贯的活泼开朗,形象阳光健康,并且两人的家长也在开家长会时有过交流。所以蓝旭父母在饭桌上只和叶坤、妍秋寒暄了几句,并没有发生像平常一样老调重弹的‘饭桌说教’,这顿饭的气氛才没显得尴尬,蓝旭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回到蓝旭的房间喝茶。叶坤抬头望着天花板,说:“阿旭,你房间天花板下雨天会漏水吗?”。蓝旭:“下暴雨就会滴水,门口上面这个位置。”,又指着床上方的天花板说:“这上面会渗水,天花板的灰都长霉斑了,外边大雨里边滴水,多有诗(湿)意。”,蓝旭自嘲着说。蓝旭看妍秋在拿着琼瑶的《秋歌》在翻,蓝旭说:“我是去年在收音机里听了一部由她写的改编成的一部广播剧,听着不错,才去关注她的的,买了几本来看,还可以吧。”,蓝旭:“但是三毛的系列让我有更多的遐想空间,异国风情很别样,我个人更喜欢三毛多些。”,蓝旭:“岑凯伦的书是我妹妹从她同学那借来看的,放我这里。”,蓝旭:“武侠的也有啊,金庸和古龙的都买了有,这本《凯旋门》也是看了由它改编的同名黑白电影,才买回来看的,《斯巴达克斯》等等。”,蓝旭从书桌的抽屉里又拿了几套书出来摆放着,而这些书,都是他从初中时期起每年打暑期工攒钱一本一本买下的。每一本书扉页上都有他的签名和注期,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爱惜这些书,因为无数个夜晚,蓝旭是独自彻夜捧着书度过的。

中午两点过后,相邻的工厂机器开始启动,声音很响。叶坤和妍秋便准备回去,妍秋向蓝旭借了两本订装本《读者文摘》和蔷薇花束拿在手上,蓝旭穿上拖鞋送他们下楼。叶坤在经过蓝旭两妹妹住的房间时候,敲敲了门,高声说了句:“两位靓女,我们回去了”,蓝倩隔着门应了一句:“好的,有空常来喝茶。”,到了楼下,蓝旭打开铁门,叶坤首先发现他们两的自行车不见了,叶坤:“妍秋,我们的车子没了,你的车钥匙还在吧?”,蓝旭在门里听到叶坤说自行车没了,心里一阵慌,赶紧出来看,还真是没了。妍秋只是“哎呦”了一声,就让叶坤在这附近找找看,到没多说什么。蓝旭:“两辆车锁在一起,怎么偷走的,地上也没看见有剪掉的防盗锁啊,肯定是工厂下班了,看车的阿姨下班后偷的”。蓝旭像是在跟叶坤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蓝旭张望着几十米深的巷子和路旁的一座老房子,说:“叶坤你去老房子里找找看,我顺着这条巷子找,带上你们的车钥匙。”,蓝旭走进一楼楼道把两个妹妹也喊了下来,吩咐她俩陪着妍秋往汽车站那方向沿路找;如果找着了就派三妹蓝莉回来报信,妍秋、蓝倩则看守着别乱动。而蓝旭、叶坤则各自分头找了一圈,没见自行车影子,就又回到宿舍楼门口商量;蓝旭说:“应该没走远,我们分头扩大范围找,我走巷子后边这条道,叶坤你从前边走大路往玻璃厂正大门方向上去那条道找,包抄着找,要留意小巷子和拐角的地方。”,说完,叶坤、蓝旭便加快了步伐,仔细的在沿路各个角落和巷道里搜寻着,留意着路上有没有推着直行车在走路的人。十来分钟后,蓝旭转到了和叶坤约好的碰头地点,蓝旭看见叶坤正交叉着手臂站在马路旁。

“阿坤,有吗?”,蓝旭大声问。叶坤拧头看到远隔的蓝旭,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蓝旭过来。蓝旭走到叶坤跟前,叶坤低声说:“自行车在这呢,防盗锁还没开”。蓝旭往旁边一看,是一家收购废品店,店门朝着马路,挂着废品牌子,两米多宽的巷子成了堆放废品的场地,叶坤、妍秋的自行车锁着倒放在一堆废品旁。叶坤接着低声说:“我们等一等,先别急拿车,看看谁来撬锁。”,叶坤说完,径直走到对面的士多店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又走了回来。蓝旭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血往上涌,接过叶坤递过来的烟点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又一口。半根烟功夫,废品店里走出来一四十多岁男的,手上拎着一把钢锯,兴匆匆朝叶坤、妍秋的自行车走过去,先抓起叶坤的铁链锁就准备锯了,根本没注意站在路旁的我们这两小伙子。抽着烟的蓝旭还没反应过来,叶坤已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朝着刚锯得兴起的老板后腋下抬脚就是一个侧踹,老板“啊!”的一声猛地往地上坐倒,叶坤又是闪电般的一脚朝老板面门扫去。这次老板没发出声来,只是一只手捂着鼻子和嘴,另一只手撑着地身体没完全倒下,鲜红的血从老板捂着嘴、鼻子的手掌里流了出来。蓝旭这时发现叶坤竟完全像变了个人,如此镇静果敢、散打动作利落又充满爆发力,当老板举起一只手在示意别再打了的时候,蓝旭才反应过来,火冒三丈的窜上前,也抬脚朝老板的胸口踹了一下,用力过猛,人字拖竟都踹叉了。

“要不要报警抓他?”,蓝旭涨红着脸问叶坤。叶坤不再理睬地上坐着的老板,想了想说:“不用了,他要是说不是他偷的,是别人偷了用三轮车载来买给他的,我们也没办法,到了派出所还一堆的手续,麻烦。不管怎样,这么教育了他就很好。”,很显然最后一句是故意说给老板听的,边说边掏钥匙开了自行车的锁,蓝旭一辆,叶坤一辆跨上,临走叶坤还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那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的老板看了几秒;蓝旭索性也把开叉的拖鞋给扔了,赤着脚丫子踩着自行车两人一同扬长而去。回到宿舍楼门口,妍秋和蓝旭的两个妹妹也已回来一直在楼下等着;妍秋看到自行车找回来了连忙问:“在哪找着的?抓到偷车贼没有?”,当她看到蓝旭是光着脚丫骑车的搞笑样子,竟笑不自已,蓝倩和蓝莉也跟着笑个不停。叶坤则眉飞色舞的比划着向妍秋说如何动手拿车的经过,把三个女孩听得一愣一愣的,蓝莉紧紧的挽着蓝倩的手臂,听得聚精会神,还张大了嘴吧“啊,哎呦!”的发出惊呼。过了一会,叶坤低头骑车,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的皮鞋脚背上破了一道小口子,想来刚才迎面那一脚,真把废品店老板扫得不轻。妍秋这时轻拍了一下叶坤的肩膀说:“你皮鞋破了我买一双新的送你,权当是你把我自行车找回来的奖励,你要什么颜色的?”。叶坤会心的笑,潇洒的骑着车和妍秋告别了蓝旭,便回去了。蓝旭送走了叶坤和妍秋,独自在门口两手叉腰发了一会呆,仰起头长长的吁了口气,便回身踮着脚尖进门上了二楼,在洗漱池里洗干净两脚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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