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曼舞也不答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南宫瑾一眼,诡秘一笑:“太子殿下提醒的是,妾身虽略通舞蹈,可总不能边抚琴边舞蹈吧?看来乐舞一家,要想发挥得淋漓精致,还得有赖那奏乐之人。妾身这就寻一抚琴高手助兴吧!”然后,不待南宫瑾回话,就又转向那对面的瑞王爷:“妾身久闻瑞王爷精通音律,不知可否斗胆请瑞王爷为妾身弹一首《春江花月夜》?”
南宫瑞桃花眼一挑,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似乎准备看好戏的南宫瑾,对着那不顾场合显然理智有所失控的楚曼舞,微微躬身一礼,朗声道:“皇嫂有令,臣弟岂敢推托?只是皇嫂恐有不知,太子皇兄的箫笛,却是锦城一绝,堪比周郎!臣弟只怕在皇兄面前有班门弄斧之嫌……”
楚曼舞见那南宫瑞面上温润谦和,可刚才挑向自己的眉眼里,却是隐隐含着警告之意,突然警醒,自己今日一时受了连续的刺激:一是没有想到这南宫瑞居然就是自己舍身丢心爱慕的人,而是这南宫瑞居然就丝毫不拒地应了和拓跋长公主的婚事!可现在既然自己已经豁出去了,那也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场戏唱下去了,顺便倒是可以看看这蛮夷公主,何德何能,竟这么快就入了那个人的眼!
楚曼舞心思斗转之间,侧身看向那太子殿下,婉婉道:“瑞王爷不说,妾身倒是不知殿下精通音律堪比周郎,如此,可否请殿下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帮妾身一个忙,和那瑞王爷琴箫合奏,共赋一曲华章?”
南宫瑾垂眸看向身侧这个妆容精致优雅,内心深处却无比狡诈的女子,淡然一笑:“你我本是夫妻,何来请求一说?妻有所求,为夫自然乐而效力!”话锋一转,挑衅地看向对面把皮球踢过来的南宫瑞:“只是不知道六弟,是否愿意与我合奏一曲,成全了太子妃娘娘的心意?”
不等那南宫瑞表态,早有那些准备过过眼瘾一饱耳福的臣子们开始起哄了起来,端坐在高位的南宫磬,看着底下这兄弟俩之间隐隐的硝烟味,竟然心中有了一丝残忍的快感。他突然怔楞地看着他们,仿佛透过那将近二十的时光,看到了当年杭城,西湖司空别业中的自己和那隐了身份的淳于越,一时之间,竟是陷入了沉思……
陪在南宫磬身侧,偶尔才在这种重大场合中露一下脸,装装门面的皇后娘娘段绡珠,见皇上瞧着这殿中的太子与瑞王,竟是神色恍惚,不闻不问。她连忙侧身暗自推了他一把,见他回头嫌恶地看着自己,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无奈,附过身去,在那南宫磬耳边轻声提醒道:“皇上,如今瞧这兄弟俩僵在那里的架势,您得赶紧发个话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宫磬清了清嗓子,又细细看了看殿中的兄弟俩,这才沉声道:“好!……好!既然如此,太子和瑞王也就互相不要客气了,一起为太子妃娘娘合奏一曲吧……稍候,大家再一起欣赏一下北金国的剑舞风采……”
圣上都开了金口,南宫瑾兄弟二人自是应了。一直伺候在殿中的司乐立马着人去那司乐坊取来玉箫古琴,重新调了音,这才恭恭敬敬地端送了上来,交到了两位主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