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小初子便被我遣了回去。我的膝盖已经变得紫青,肿的像两个小山包,还伴着似被钝物敲打般的疼痛。
风白收拾好碗盘,便去给我找伤药。我等了许久,他才阴着脸走了进来。总府的人听是给我配药,只说时辰太晚,药罐已空,要伤药只得等到明日早晨。风白求了很久,说尽了好话,还是被总府的太监赶了出来。他倒了杯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狠狠的放在桌上。
“简直是欺人太甚!总府的都是些什么人!一群势力眼!”风白骂骂咧咧,一拳砸在桌子上。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看着他叹了口气。“时辰属实不早了,你这个时候去没有药也正常。你去打盆热水,我热敷一下就行,抓药的事还是明天再去吧。”
风白沉默不语,拿着木盆出去打水。早就知道失宠的妃子不如臣,却没想到总府的太监都敢对我们颐指气使。我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
风白很快便端着热水进来,毛巾覆上膝盖的那一刻,疼痛猛地向我袭来。我闭起眼睛,紧紧咬着嘴唇,浑身都起了层薄汗。风白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手掌微微颤抖。
面巾变凉之后,我抓起面巾便仍在盆里,死活都不要再热敷。风白劝不住我,只得将我抱上木床,让我早点休息。经过一天的波折,我自然也是身心俱疲。只是膝盖的肿痛一直不消,我想睡也睡不安稳。
油灯随着夜风的吹拂也跟着闪动起来,整个屋子明明灭灭。我盯着那油灯看了很久,有只飞蛾围绕着烛光旋转,最终冲向火光。它伟大的献身,却只发出了一声微弱的脆响。若不是因为屋子足够安静,它用身体碰撞出的声响,恐怕早已淹没在琐事的嘈杂里。
我叹了口气,将脑袋裹在被子里。直到晨光初露,我才闭上眼睛小憩了会儿。
隐隐又响起敲门声,风白起身开门,我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奴婢鲁莽,打扰了娘娘清梦,还望娘娘海涵。”兰儿看我睡眼惺忪,急忙跪在地上一脸慌张。
我揉揉眼,抚着床框站起来。“起来吧,我和你家主子既已是姐妹,这些礼数便不用太在意。这么大早前来定是有什么正事,站起来慢慢说。”
“奴婢谢过娘娘。”兰儿站起来,将手上的一件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东西递到我面前。“这是婉妃娘娘让奴婢一大早去总府领的伤药,婉妃娘娘昨日见着娘娘您跛着脚回来,膝盖处还渗着血,心里也是又急又忧。无奈时辰太晚,婉妃娘娘怕来叨扰您,便命奴婢清早来给您送药。”
我接过她手中的药,冲她笑了笑:“婉妃娘娘的一片好意我就不推辞了,记得回去替我谢过婉妃娘娘。待我伤势稍缓,便去亲自谢过婉妃娘娘。”
兰儿冲我行了礼,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去。我坐回凳子上,将牛皮纸小心打开。一股药香扑面而来,我闻着药味,心情竟有些舒畅起来。
风白披上外衣,拿着药去御膳房给我熬煎。他刚离去不久,有只鸽子在撞击着窗户。我走过去打开窗,鸽子轻轻落在我的手上。
它的脚上绑了个纸条,我取下阅览。来信的人竟是狐族族长,先是在信里问了我的情况,又催着我赶快去暗杀清溯。我皱了皱眉,手一扬将鸽子放走。
我将纸条攥在手里,向周围环视了一遍,确认没人注意才紧闭上窗门。入宫才不足三日,狐族就已经沉不住气,催着我去暗杀清溯。可见他们根本不在意我的处境,只一味的想替灵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