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兰儿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到我前头，冲我行了礼：“兰儿知道条捷径，能省下不少时间。宁小主，兰儿这就带您去静心殿。”

我点点头，跟在她后头走着。一路上我都未曾言语，风白跟在我身边，不时转过头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担心我，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大约过了半小时，我们才走到了静心殿。踏入殿内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扭过头看向我。纵然是太阳正高的晌午，殿内也依然冷的像个冰窖。我打了个寒颤，感到身边一直有低气压围绕着我。

王太后依靠在床上，前头有珠帘挡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感受到王太后隐忍着的愤怒。众人一句话都不敢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径直走到珠帘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殿内回响着膝盖碰撞地面的声音，我的膝盖处传来剧痛，皱了皱眉，强行忍着疼痛说道：“宁秀人今日来迟，还请王太后降罪。宁秀人自知有罪，甘愿受罚。”

周围纷纷传来微不可闻的抽气声，她们一定都没想到，在选妃大典上出尽风头的我，却只是个秀人的封号。身旁坐着的人轻声笑笑，轻咳一声敛了笑容。

王太后等着窸窣的声音都消失了，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宁秀人？区区一个秀人，却敢无视后宫礼仪，真真是年轻气盛啊。若是以后你升了妃位，怕不是要翻了天？”

我回想起婉妃说过的话，心中忐忑，小声回道：“回王太后，嫔妾愚钝，怠慢了宫中礼数，属实是嫔妾的错。王太后若是不悦，还请降罪与我。嫔妾只愿王太后保重身体，莫为了我伤了元气。”

王太后听完冷哼一声，语气轻蔑的说：“宁秀人这嘴可真真是伶俐。选妃之日，我只觉得你有魄力，没想到……你这是目无皇权。”

王太后故意将最后两字加重，殿内瞬间响起抽气的声音，坐在两侧的嫔妃都吓得呆若木鸡。

我无话可说，只得以头抢地，将地板磕的“哐哐”响。王太后侧卧着看我，额头越来越痛，地上隐约出现了红血丝。

“行了，上殿外跪着去吧。等我与一众妃子谈完话，你再一并回宫。”王太后冷冷说道。

我回了声“是”，便缓缓退出殿外。

我在大殿门口跪下，风白也跟着跪下。殿前的丫鬟和太监都是一脸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风白，快起来。王太后罚的是我，你别作贱自己。”我轻声对他说道。

“我不，你既是我的主子，那你受的苦我也要一起受。”风白坚定说道。

我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殿外的路终不似殿内那般平坦，鹅卵石硌着我的膝盖，方才下跪的疼痛还未消，这鹅卵石又来添上一脚。我紧咬着嘴唇，早已痛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