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一进房间,便说:“并无下咒的征兆,这种病态是显而易见的,她可能是有心事压在心里。”
我半清醒半疯癫状态,看见欧阳顺天仍然大骂他,但对孙尚涵却态度不一样,很温柔的对他说,我没得精神病,我是好好的。
欧阳顺天看见这一幕更是心塞不已。
但没办法。
孙尚涵即使想带我走,但无奈的是他带不走。
出了大门口,欧阳顺天说:“你岳母也是巫术不低的巫婆,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孙尚涵扭头就走,一路上他的心思频频。
岳母一个月不出两次门,整天在家礼佛对巫术很执着。
并且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教导姜丽娟要善良,不能为了小事去害人,那样没好报等等。
她的话也是很有可信性的,平常有怪病的去找她,总是免费为人看。
事实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可是我却心里更难受了。
欧阳顺天和孙尚涵在的时候,我处在半清醒半疯癫的状态,明明不想跟泼妇似的大骂欧阳顺天,却总是不受我控制,越骂越难听。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小窗户外乌漆麻黑一片。
一到晚上,曾在这间房间里死去的精神病患者的亡魂都跑了出来。
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我躺在那里,看着他们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
很聒噪。
却不晓得,我白天也是这样子。
一个老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一个晾衣裳竿子,充当钓鱼竿。
嘴里念念有词:“我要钓大鱼,钓很大很大的鱼,给我的孙子煮着吃,可香可香了。”他随后蹲下身来,把衣裳架子放在水盆里,水盆里却没得水。
一直这样。
还有一位女人,摆出抱孩子的动作,一忽儿哭一忽儿摆出拍孩子的样子,可以看的出来,她的孩子恐怕是撂了才疯的。
清醒的时候,即使一两分钟,但我还是恍然大悟。
现在十一月了,天气很冷,但床上只有一床小薄被,她还穿着秋天的单衣,晚上冻得瑟瑟发抖。
一天容易忍,三天五天也死不了,十天八天就是苦熬加折磨,整天这样,不疯也得逼疯。
我头发好长时间没得梳过了,又长又乱。
好长时间好长时间的日子过去,在我认为时间那么长,其实也不过又过了半个月。
突然这一天,房间里的褥子加厚了,被子也被换了两床新的,还有两个又白又利亮的大枕头。
我身上的衣裳也被硬换了,是厚厚的棉衣。
还有专人给我洗脸梳头。
房间被打扫的一丝不染。
加上我处于清醒状态,做着一切,我晓得,为什么,肯定是有人要来看我了。
不出所料,这一来,人还不少。
该来的都来了。
欧阳顺天比之前瘦削了,神色却好了不少。
看到我身处的环境还不丑,便坐下来,轻声问:“若兮?”
我没骂他,这让他认为见效了不少。
“顺天,我没疯,你放我出去。”
欧阳顺天带着伤痛看着我:“若兮,你现在果然被治好了不少,咱继续在这住,等你全好后,我会带你回家。”
我低下头:“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不相信你,若兮,听我的话,别乱想,好好待在这里。”
我的心凉到了十万八千里,指着假嘛假嘛的欧阳妈妈说:“是她害我这样的,你相信吗?”
欧阳妈妈抬起头抹了抹自己湿润的眼睛:“若兮,只要你好起来,你让伯母怎么做都行,别说是我害你的,就说我要杀你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