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小峰睁大眼睛诧异道,他果然对程霖印象极深。
“是我。”
我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了,他们之间对话的语气俨然一副已经认识的样子。
“怎么样?担心你言言姐的安危?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你人小腿短的,好好在岛上呆着,玩你的黑白配跟cosplay,少操这份闲心,等你重新回归祖国怀抱的时候,你言言姐已经是我的人了,到时候给你补发几颗大白兔。”
我望着程霖噼里啪啦说个没停,目瞪口呆,他刻意强调的那声言言姐更是让我莫名汗颜,我的确和他说起过小峰的事,可……
“嘿!谁腿短了,本爷我现在170了好吗?你15的时候出门还被爸妈夹在胳肢窝里吧?!”小峰不服气得挑着望着程霖,“哥哥,你下手快准恨啊!”
“好说,你功不可没。”
我很努力得要跟上他们谈话的内容,可是越来越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已被两个自来熟彻底烤焦。
“不敢当,你当时可没告诉我,她就是言言姐,谁知道你是不是个花心大萝卜!”
“也对,早告诉你早超生……”程霖望着我,重重得叹了一口气,便拿起抹布又回到了书架旁。
“陈奇峰,你跟他怎么勾搭上的?”我语气不好,只想咬人。
“嘿!你的语文素养呢?”
“别跟我扯些闲的!”
“那我们扯些淡的,我真不知道,自己有做月老的天分,我记得几年前我就问过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可以把他带来见你,言言姐,这真是简直了……”他笑倒在椅子上,四仰八叉得玩起了高空抛物。
我灰了心,明白自己在他哪里是问不出个所以了,只好一咬牙,一跺脚,关了电脑,转战身后若无其事擦拭着书架的人。
“请给我一个解释……”我双臂交叠胸前,靠着书架看着他。
“解释就是,我没找到古文观止和村上春树的共同点。”
我瞥了一眼他手边的《海边的卡夫卡》,了然得点了点头,又玩这招。
“你以为你岔开话题就没事了是吧!我告诉你,今晚你必须全都给我说清楚,否则,你明天休想活着走出我家!”
“好啊!倒插门我无所谓。”
“唉,你去哪?”
“我饿了……”
他一路尾随我进了厨房,结果……
“做饭吧,叮当兄。”我打开冰箱门,咬着手指思忖良久,还是决定给他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有点突然……”他拉过我的手,一把关上了冰箱门。
“第一次做就简单点吧,鱼香肉丝,麻婆豆腐,西红柿牛腩,水煮咖喱肉片……对了,你吃过晚饭没有?不够的话再加个……”
“你信不信我堵上你的嘴……”
“是你说的。”
“姑奶奶你看看时间啊,还有你冰箱里的存货……”
我撅了撅嘴,“可是我真的很饿。”
他打开冰箱,“给你做个西红柿鸡蛋面。”
我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摇了摇头,嘀咕着,“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得赶紧娶回家才行。”
“什么?”
“我说,我要娶你,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
“那得看你做饭好不好吃了……”我捧着通红的脸跑进客厅,打开一包薯片压压惊。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刚打开电视机,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他的召唤。
“什么什么?”我火急火燎得跑了回去,手上还捧着薯片。
“这个……”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牢牢得桎梏于厨房的夹门处,抵死纠缠,良久,他才缓缓放开我,得意得笑着,“黄瓜味不比青柠味的好。”
“抱歉,我只喜欢一种口味。”我红着大半张脸,抓起一把薯片强行塞进了他的嘴里,便逃也似得重新回到了客厅。被他这么一搅和,心突突跳得厉害,许久也没有看进去电视画面显示得究竟是什么,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勉强镇定了些。
厨房里传来各种器具碰撞的声音,我侧过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开始在心里揣摩小峰同程霖刚刚对话的内容以及第一次和程霖相遇在那片荒芜之地的种种细节,并试图把这两件看似巧合实则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结合起来,思来想去,要么就是想象力过于丰富,推测的情节过于离奇,要么就是想象力竭乏,一点头绪都找不出来。
不一会儿,程霖端着两个大碗从厨房走了出来,我几步跑到餐桌边,望着面前两碗卖相相当不错的面条,再一次忍不住感叹,实在是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办事速度和效率。
“怎么两碗?你也没吃晚饭?”
“吃了,又饿了。”
面条的口感其实还不错,番茄鸡蛋也有模有样,没有典型的家常菜该有的味道,相反的口味分明,面条是面条的味道,番茄只有番茄的味道,而鸡蛋也是纯鸡蛋的味道,分门别类得吃,也并不难吃。
“你做菜很有特色啊,小伙砸。”
“怎么了?”他的吃相一如既往得好看。
“你知道西红柿炒鸡蛋这道菜最关键的步骤是什么吗?”
“看样子,你比我懂得多。”他语气里的调侃很明显。
“我不会做,可我最起码知道,它们得放在一起炒才行,这是中餐的精髓。”
“我这中餐西吃不更有水准吗?”他说着说着慢慢停下了筷子。
“怎么?中餐西吃吃出国产毛毛虫了?”
“你还能再恶心点吗?……”他索性将筷子架在了碗上,撑着头看着我,一副酒足饭饱坐看戏的模样。
“某人说过的不能浪费粮食。”我干瞪他一眼,继续埋头吃面。
“山人为什么不更新了?”他悠悠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想我更新?”
“我只有通过山人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有没有让你受委屈,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平常的我,你感觉不到吗?”
“原谅我,在还不懂爱时,恣意挥霍的青春跟泪水……这样的感情想法,不是我靠距离和拥抱就能感觉得到的。”
我停下手中的筷子,呆呆得望着他,连嘴里咀嚼的动作都差点忘记了。
“我问你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谈爱了吗?”他的脸凑近了些,神情严肃了些,然而声音却飘渺了些,“你爱我吗?”
爱?
我反复无声得轻轻张合着嘴唇,品尝着这个字的味道,有淡淡的奶香味,有酸酸的果香味,还有五谷杂粮只用来满足身体最基本需求的生活味,关于爱的定义有很多,我当然在心底里问过自己无数遍这样的问题,可是总是在没有总结陈词之前就草草撤离了思绪,此时此刻,我却无法从他的眼神里抽离,也不想,只是本能的将那句埋在心底总无法开口的三个字以一种最自然不过甚至带有敷衍了事意味的方式说出了口,“如果有爱这种物质存在的话,那我应该爱我外公,外婆,还有……程霖……吧……”
我继续埋头吃面,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听见了另一幅碗筷摩擦的声音,“碗你洗!”
我猛得抬头看他,他只顾低头解决粮食,我猜得没错,那个别扭的吧字果然成功得让他别扭起来了。
“小气鬼!”我一把拉过他面前的碗,夺过他的筷子,将自己的碗同他的交叠在一起,一把端着进了厨房。
“我还没吃完呢……”
“反正你吃过晚饭了。”
我吃饱了就行了。
他追进厨房,靠着墙继续不依不饶,“重说一遍!”。
“说什么?”
“把吧字去了,再把人物顺序交换一下。”
“凭什么?”我一边擦着碗,一边朝他吐舌头做鬼脸,“幼稚!”
“凭我是那个现在将来能陪你到老的人,孰轻孰重你总该知道。”
“没有我外公外婆就没有我,孰轻孰重我当然知道。”
“没有我就没有你未来的儿孙满堂,孰轻孰重你好好想想。”
我被他的这句话顿时噎得面红耳赤,玩笑话说着说着最后总能把我自己带沟里。
我撅了撅嘴,趁他不注意撩起一把泡沫就往他身上甩,反应再快,也必定中招。
“说不过就动粗,河东狮!”他反抓起我的手,将我手上的泡沫轻点在了我的鼻尖,须臾之间,便溜得无影无踪。
不过是两个碗而已,我却仿佛洗着洗着洗到了头发花白,儿孙满堂。不对,到了那个时候,我应该会弓着腰洗几十个碗,还乐滋滋得张着掉光牙齿的大嘴,啰哩啰嗦跟身边的媳妇拉家常,还不忘记训斥着一帮野得恨不能飞上天的熊孩子,等到夜深人静,小屋里只剩下我和那个老头时,我们会说些什么呢?也许,会像外公外婆一样,各说各话,不管话中内容,只求那个永远绵延耳边的声音,也许,什么都不说,守着新闻联播,八点档电视剧还没开始,小屋里便鼾声如雷,也许,我会闲不住到处转悠,一会儿问老头要不要吃点葡萄,一会儿又唠叨,老头该喝牛奶了,刚坐下没多久,又跳起来抱怨,老头,蚊子太多,你怎么不把它们都吃了呢?不管是哪种,只要老头叫程霖,一切都无所谓。
“看什么呢?“走进房间便见他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
“过来……”
我被他搂在怀里,好奇得侧身看了看吸引着他视线的桌子,那本足有牛津字典厚的相册摊开着,一个将近八岁左右的女孩站在埃菲尔铁塔下张着没有门牙的血盆大口,笑得灿烂无比。
“你哪翻来的?!”我确实被自己给惊艳到了。
“书柜的抽屉下面。”他随手指了指。
我惊魂未定,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才敢伸手翻看起来,“看了多少?”
“想杀人灭口啊。”
“你说呢?”
“这样吧,你把这女孩的照片全都给我,我好好保管,保证不让第三个人看见,你就不用动手沾腥了。”
“长头发加裙子不适合爬墙……”我看着一张我手捧桂花的照片,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
“很神奇吧……我一直记得一些话,却忘了说话的人……”
“是挺神奇的,所以你随时准备爬墙?”他摸了摸我的短发。
“那倒没有,就是印象太深。”
“他是你爸?”
“嗯。这个是我妈妈……”
我并没有完整得和程霖聊过自己家里的事,只是偶尔的只言片语也能让对方了解到自己的过去和无法言语的伤怀。
“其实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在想可不可以死掉算了。”
“后来呢?”
“后来就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死。”我转头看他,继而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他收了收手,将我环得更紧了些,我低头看着照片里那个冷艳美丽,却没有生气就如同傀儡般的女人,心头抑制不住得起伏。小时候我还看不懂她眼神里装着的东西,现在是明白了,无论周围多么美好灿烂,她的眼里充斥的只有绝望。
“你没有想过原谅她?”
“没有上升到原谅的层面,她没做错什么,人本来就有权利选择为别人活或是为自己活,她有她的目标,她从来就给不了我一个普通母亲可以给的任何东西,我也不会奢望了。”
“不恨她了?”
“也不知道该恨谁,好像所有人都做错了事,但是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恨,悔都没有用,补偿就显得更可笑了,都这么多年了,我也渐渐想通了,她对我有愧疚我知道,可我到底还是没有豁达到可以直面她愧疚的程度,再等等吧,可能等到我看见她老了的样子时,就会把所有的不甘心都忘了,只记得她是我妈……”
我合上相册,转过头看着沉默不语的他,“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即便有一天我会害怕得不顾一切去抓住你让你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或是相反得懒得伸手去够你所在的位置让你转身就可能看不见我,你还会来找我吗?”
“除了第一句,剩下的都没听懂。”
我黯然垂头,祈求或是要求誓言本就代表着你对这段感情缺乏安全感,但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程霖对这份感情的重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愈加紧张关于他的一切,害怕那人算之外的天算。变数,劫数这些东西我见得不多,但那仅有的几次也足以让人后怕连连。
“你想去奥地利吗?”他忽然问道。
我抬头困惑得看着他。
“等你毕业了,我们就去那。”
“毕业旅游吗?”
“毕业结婚。”
我诧异得看向他。
他轻吻我的额头,轻轻扳过我的脸,望了许久,轻轻将唇贴了上来,脸颊的热度互相灼伤着,带着朦胧耳语的唇一寸一寸我耳后蜿蜒,一路向下,小心翼翼印着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他轻轻咬着我的肩膀,嘴里朦朦胧胧说着些我听不真切的话,另一只手带着滚烫的温度熨帖在我腿上,一步一步灼烧着我的身体。我浑身上下没有不怕痒的地方,承受力已达上限,开始在他怀里挣扎,身体不住得往后仰,后背硬生生硌在了桌沿上,又是一阵生疼,他却恍若未觉,攻势越发猛烈,带着朦胧却强烈的**的声音低沉柔和,“纪忘言,我爱你……我想……要你……”
这句我听懂了,脑海里那羞耻的画面正一点一点变的清晰,我咬了咬唇,视死如归得将他抱紧。
就在我以为可能也许……的时候,他松开了我,带着低哑的嗓音说,“我去趟卫生间。”
程霖的理智在我而言是不可思议的,在他洗澡的空隙,我带着不真实的虚无感再次在屋里的各个角落飘荡了一圈,求证似的观察着细节,浴室是他洗澡的哗哗水声,厨房有刚刚他做面条时留下的残渣剩菜,桌上有我为他倒的热茶,房间里的书也都是纤尘不染,这不是梦。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又一次发了傻,窗外的风声渐大,但闪电惊雷依旧没有露面。
“该你了……”
我循着那个慵懒的声音回头看去,见他十分闲适的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抓起开始擦拭头发,带着水珠的脖子肩膀胸膛腹部在灯下闪着不明的光芒,差点闪瞎我的眼。
我确实听见了自己那声低至尘埃里的吞口水声,心跳如雷还强自镇定,再这样下去,我都怀疑把持不住的人会是我,羞耻……“干嘛不穿衣服?”
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自然得坐到沙发上,望着我拽了拽自己的裤腿,笑道,“你知道洗完澡还得把脏衣服套回去的感受吗?”
我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便不敢再多看,匆匆起身去找自己的换洗衣物,跟做了亏心事似得钻进了卫生间。
我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藏”了多久,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仰到在沙发上睡着了,微勾起的唇角依旧让人无限神往。
我找来毛毯,为他盖上。
“别走……”他忽然伸出手拽住了我,我吓得一哆嗦,愣在原地看着他,他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像个孩子,我怔怔得看着他的笑脸,他好像真的特别喜欢我。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奥地利?”我蹲在他旁边问。
“那个地方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以后慢慢告诉你也不迟。”
“那陈奇峰呢?”
“他?”
“你们怎么会认识?”
“不是托你的福,我怎么会认识他……”
“我?”
“那天是端午节没错吧!你明知道是我,为什么要躲我?”
“我没有躲,我……跟你不熟,干嘛……要躲你?”
“是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一直在叫言言姐,我好奇问了句,他就说出了你的全名。”
我一时无话,想到那个端午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还是觉得很可笑,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知道我为什么要逃之夭夭的。
“纪忘言,讲个故事来听……”
我看着他闪亮的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便慢吞吞坐到了他身边,“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悲情的还是励志的?”
“冒险的有吗?”
“只要是故事,都是冒险,任何决定都会导致人生轨迹的不同,所以,再平凡的故事和人生都是在冒险。我外公外婆总希望我以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必颠簸,不用受苦,可我想了很久,觉得选择平庸也是在冒险,冒着一种担心将来自己究竟会不会后悔的险。”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的厉害决定?”
“我想当记者。”
“什么记者?不会是最危险的那种吧?”他立刻坐起了身。
“怎么样?是不是该为我感到骄傲?”
“暂时骄傲不起来……”他闷闷着又躺了回去,“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冒任何可能让你受伤的险。”
“我知道。”连针都不愿我再碰的人……“可就算你二十四小时在我身边,也不见得就能保证我毫发无损……”
“至少我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我会。”
沉默,良久的沉默,不同寻常的沉默。
“我跟你说个关于永恒的故事吧……”
“说吧……”他轻轻拨开我额前微湿的头发。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姑娘,姑娘孤零零得认领了山边无数个森林,因为没有人和她争,最后她拥有了整个山城,数不清的森林。她想知道,这森林里是否真的没有活物,于是她一遍一遍得找,从东边寻到西边,从晨曦寻到黄昏,她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却迷路了,迷失在了自己的森林里。夜晚的森林黑漆漆的,她看不见,只好停下来,等到次日凌晨,再继续寻找。周而复始,直到老死,她什么都没找到。”
“后来呢?”
“没有后来,不过,这是浅浅跟我说的故事,她的版本我不喜欢,所以我改了一个版本。”
“你的版本?后来山神被那姑娘感动了,随意把山脚下一块烂石头赏给了她,还忽悠她说那是块经历沧海桑田富有灵性的石头,他告诫那傻姑娘,活物不一定有灵魂,有灵魂的并不一定是活物……”
“你别打断我,讲故事不是忽悠。”我竖起食指置于他唇边,继续说,“后来那姑娘找着找着就老了,但是没有死,她祈求神仙,把她的寿命延长,她要继续找,继续等,她相信有。”
“继续……”
“现在结束了,这就是我的版本。”
“你们的版本都没有结局。”
“过程随时可以作为结局,可结局永远无法改变,永远无法过度生命,你看中结局吗?”
“这个嘛……”他双手拖着头,望着天花板,似乎想了很久,又慢悠悠得问,“你的永恒就是等待跟寻找?”
“浅浅不相信人可以摆脱孤独,也不相信人可以做到完全享受孤独,她不相信有人可以走出的自己山城,也不相信有人能走进来,所以,她不要永恒的寻找,永恒的迷失,永恒的习惯,永恒的固执。”
“你相信吗?”
“我相信如果哪天我迷路了,有人一定会进来找我,如果他不来,我会一直等,一直找,这就是我的永恒,不需要结局。”
“傻姑娘……”他叹口了气,伸手抚了抚我的脸,“如果他找到你了,你要和他说什么?”
我扬了扬嘴角,淡淡一笑,“我们……可以一起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