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做坏事吗？”他轻笑，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围绕。
“不怕。”我呆呆得看着他，伸手挠了挠被他头发搔的有点痒痒的脸颊。
他抓过我停留在脸上的手，再次附身，吻上了我的唇，另一只手托住了我的腰。
“程霖。”
“嗯……”他轻轻含住我的唇瓣，轻咬吮吸。
我学着他的样子，一点一点回咬着，舌尖的纠缠让人大脑缺氧，周遭的一切都是程霖，所有感官感受到的只有程霖。
他的每一点探索，都让我感觉到了沉静在深海处的柔情。
吻，用的是两颗因深情而幽静璀璨的心，如夕阳退去时海潮的呼唤，如星群升起时，夜空交付出的那绵延不绝的浩瀚。
回到屋里，程霖将车上的大包拿了下来，变戏法般从包里掏出各种日用品和吃的。
“哆啦a梦，我以后可以叫你叮当兄吗？”我表示崇拜。
“大雄，你手机震了……”他亲了亲我的鼻尖。
我条件发射摸了摸口袋，什么也没有。
“桌上。”他指了指那个木桩桌子。
我走过去，来点显示，晓舞老公。
我心虚得看了一眼程霖，连忙按下接听键。
“喂……”
“我完蛋了，我完蛋了……”她急促的声音里透着懊丧。
“怎么了？”我忙问。
“你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们学校图书馆的那个男生？……”
“记得，徐惟……”
“……”
“你把人家怎么了？”
“壁咚加强吻是不是有点太重口味了？”
我惊讶得张大嘴巴，“他不是挺腼腆的吗？”
程霖将东西搁置好，递了杯水给我。
“是我壁咚得他！”
这句话吓得我嘴里的一口水都走错路，呛得半天说不出话。
“你没事吧？”晓舞问。
程霖接过我手上的杯子，拍着我的背。
“我知道你喜欢他，可你好歹是个女的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晓舞的彪悍程度似乎又超出了我的想法。
“我想我或许是该收敛收敛了，言言，下次回来，你可能就见不着一个活蹦乱跳的周晓舞了……”
“你别吓我……”
“有点收不住场了，你祝我好运吧……”晓舞声音越来越像在自言自语，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对徐惟知道的不多，晓舞只说他生活很辛苦，很有个性，很好看，很低调。
“怎么了？”见我将手机放回桌上，程霖靠在我旁边问。
“下个周末，我想回趟家。”
“发生什么事了？”
“晓舞同学状况不妙，我得去看看她。”
“周女侠？”
“好像不是女侠，是女土匪……”
简单的晚餐之后，程霖又从车上取下两个大包，在屋外的宽阔长廊里搭起了帐篷。
我在旁边一边帮忙递着工具，一边唠唠叨叨。
“这附近一带的房子都是你们公司的？”
“嗯。”
“你才大二唉……为什么这么早就工作？”
“嗯……我老实告诉你，工作抽烟都是我逃避一些问题的方式，现在问题解决了，烟不需要了，可是工作我已经丢不开了……”
“问题？……什么问题？”
“再也不会存在的问题，没必要提它了，帮我把这个拉开……”
“那你为什么想到带我来这里啊？……”不知不觉工作两个单人帐篷也搭得差不多了。
“不是某个号称山人的主播说她想在风里睡觉吗？……”他一边做着后续的工作，一边淡淡得说。
“你怎么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很不屑回答我的问题，“恕我无法理解你的诗情画意，在风里睡觉怎么想都有种露宿街头的意思，搭个帐篷最起码不用担心突然下雨……”
虽然他嫌弃我的褴褛爱好，我还是被他的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立刻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谢谢。”
“晚上冷了，感冒了可别后悔……”他捏了捏我的鼻子。
“会吗？冷了就抱着你。”
“你看好，两个帐篷。”
“我不管。”
“你有没有点自我防范意识？”
“你不是要做坏事吗？”
“……”
“到底是贼心，没贼胆呀……”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
“你别激我。”
我把脸埋到她胸口，我也就只能开开玩笑，认真起来，还是会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他笑着说，“怎么，怕了？”
我摇摇头。
“书上说，做这种事，第一次最好是在二十岁，我虽然……”他咳了咳，“还是再等等吧。”
他这么一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不要脸……”
他笑着将我搂得更紧，“等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们……。”他的唇落在我的耳边，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要脸……”
“什么不要脸，你是我老婆哎。”
“你看的什么书？”
“我特意查的。”
我实在无言以对。
“我不想伤着你，又怕把自己憋坏。”
这直白程度让我哑然，虽然知道自己此刻脸红程度已经到了极点，我还是抬起头看向了他。
我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环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委屈你了……”
说完笑着坐进了帐篷。
他笑着靠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朝我伸出手。
我将身子探出帐篷，只留屁股坐在里面，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笑着回握，抬眼看着天与海交界处，那音乐的心脏，“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继续唱啊……”我抬头看着他，满怀期待。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他低头看着我，笑得灿烂，我亦然。
“有多久？”
“比你久……”
“我不信。”我甩给他一个白眼，钻进了帐篷，盖好被子。
“我也不信，可这是事实。”
“狡辩……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钻进被子里，压低声音，“怎么样？……输了吧……”
“输了，心服口服……”
“程霖，你以后想做什么？”
“指什么？”
“职业，你想当什么？”
“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做主？”
“嗯。”
“这么好？”我本问得严肃，被他一弄，也改成了玩笑语气，“你是学建筑的，会画画设计，还会唱歌，皮相也还不错……就先以歌手的身份出道赚钱，等有了名气，就可以利用这个来推广自己的作品和设计，海捞一捆毛爷爷之后，就宣布退出，然后带着我去环游世界，等钱花完了，再重操旧业，去工地上搬搬砖，推推土什么的……”我胡说一番，笑得欢畅。
“压榨得很有水平，完全听不出一丝贤妻良母的品质……”
“过奖过奖……”
“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你想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那晚之后，渴望在风里睡觉的我，渴望被风吹树叶的声音包围的我爱上了海浪的声音，无边的寂寥里有一个你，万千声音可长眠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