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芝麻雪糕了,不知是市场上不再生产了,还是我一直错过了,抑或是这种黑白分明的东西只能在记忆里被划分得清晰,在现实里太虚幻了,再难找到了。
寒来暑往,又是一个春秋,多少虚幻,多少执着,一笔略过,如惊鸿匆匆一瞥,如白驹悄悄过隙。时光这个东西,说的霸气豪迈,它是一份惊艳俗世的气概,说的狭窄吝啬,它不过是一场灰头土脸的淘汰。
高一的这一年里,我们有初生牛犊的气概,顶撞班主任,兴致来了,几个人一起逃到校外追寻所谓的自在生活,却匆匆忙忙被几个小时的自由逼得上窜下跳,爬高墙骗门卫,气概之后,面临的便是淘汰,陶钱报名参加吃香肠大赛,结果被淘汰,输给了一个十指纤纤,白皙高挑的女生,她说这是她人生最屈辱的历史,惜雨连续向杂志社投了几篇我们一致看好的佳作文章,结果被退稿,她说她要闭关修炼,不到修炼成功的那一天,绝不拿着没有内涵的东西骗读者的感情,明明报名参加钢琴比赛,结果令人大跌眼镜,不仅没进前十名,还落了个“虚有其表”的坏名声。
“明明,你已经很好了,别人怎么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明明上铺的蚊子趴在床上头朝下,安慰坐在床上发呆的明明,满头长发在我这个角度看来,像个拖把。
高二的我们相对高一的时候,明显安静了一些,没那么聒噪,因为各自开始有了自己不太愿意透露的心思了,尽管这些心思早已曝光,甚至是被暴晒。但我们团结统一,一致对外的口号还是如闪电地雷般,霸气满满。
“你不知道,今天我和明明上厕所,隔壁陈木怡看见明明的样子,下巴都翘到额头上了,她怎么不把屁股安在脸上呢?那面子多大啊!”陶钱坐在对面愤愤不平,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钢琴比赛是暑假的事了,五音不全的我不明白明明的水平到底怎样,但是听过的人都说棒得一塌糊涂这是不争的事实,不得第一名或许还算正常,但是不进前十就是太逆天了。于是,坊间有了一个比较令人信服的传说版本,传说这一切都是隔壁班陈木怡搞的鬼,她的背景同这次的钢琴比赛有着莫大的关连,而她之所以针对明明是因为同班被她疯狂喜欢着的陆姓男生一直对我们的明明有好感,一场阴谋的酝酿由此而来。陈木怡向来高傲自大,目中无人,行事没有高调只有更高调,她的人品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坏口碑也在年级里传得都是沸沸扬扬的,也不怪大家会做这样的看似再有理不过的猜测。
原本明明几乎快把这事给忘了,谁知陈木怡却变本加厉,连路过上个厕所都不得安宁,她就是忍受不了片刻的平静,不挑点事情,就活的不舒坦。
“积点口德吧!为你自己的嘴巴好,骂她这种烂人,嘴巴烂得快。”莫布躺在床上发呆,苹果供应量从每天三个减少至两个,她心情不是很好,事情的起因好像在于文科班某沈姓男生无聊的恶作剧。
“言言,现在有一个既能给明明报仇又能报答平日里我对你恩情的好机会,你要不要?”我还在脑海里勾画陈木怡“下巴翘到额头上的脸”,陶钱忽然说道。
“什么机会?杀人放火的事找晓舞,我不干!”我立场明确,关键时刻插晓舞两刀的原则我始终如一得践行着,不过得在她本尊不在场的时候。
“有杀人放火的好事我还会派你去吗?我知道有一个比赛,我希望你去。”
“什么比赛?”
“萄书大赛”,跟书有关的,你们都知道陆书余吧!就是陈木怡喜欢的那个。”陶钱还没说完,就被蚊子打断了。
“跟书有关,怎么不去找茵茵惜雨?”
我们不约而同得看向上铺的惜雨,又心照不宣得摇头叹息。她这些天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手捧一本重量足以把小强砸成照片的书,愣是把自己练成了一尊雕塑,她受的打击明显比明明大。
“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在她屁股下面搁两个鸡蛋,她一准能给孵化了。”陶钱笑得十分古怪。
“你信不信她先拿书把你给砸成照片?”我吓唬她道。
“何茵呢?”蚊子问。
“她看的书都是一个类型的,战斗力不够,言言平常不是什么名著散文什么的都看吗?除了惜雨,最多的可不就是言言了吗?”陶钱看着我笑眯眯得说。
这话说的,我看的书少了吗?”莫布有些不服气。
“爆笑趴踢”也算书的话,那你确实是界的东方不败。”陶钱几乎是没有过脑子得驳了回去
“那是个什么活动?”我好奇问道。
“你们不知道陆书余的爸妈是干嘛的吧?”陶钱卖关子道。
“只知道他家还挺有钱的。”蚊子说。
“死桃子,说重点!”抹布不耐烦道。
“他家开书店的,就是市中心那个最大的书店,他爸爸在郊区有块地,种满了葡萄,说是今年为了庆祝什么什么周年要把葡萄和书作为主题搞个大型活动,言言你去参加吧!求你了。”陶钱用恳切的目光看着我,我更糊涂了。
“这和明明,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对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抹布问。
“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陶钱得意得抬起下巴,“你们知道还有谁参加了吗?陈木怡!……听说她为了这次的活动花了很多功夫,啃了好几天书了!……言言你一定要去参加的,让她少一份胜算,就要看她出丑,就要看她在陆书余父母面前难看,就不让她好过!”她越说越慷慨激昂,我见势打住,头脑风暴了会,开始了我暂时的逻辑分布。
“既然是大型活动,参加比赛的人一定不少,如果我和她能力相当,处于中游或是下游,那就不需要我来压她,要是我俩都处于上游,只要其中一人或是两人纷纷败北,那她也不会察觉到我的存在,我的参加还是毫无意义,所以,要想满足你的愿望,以站在明明的角度来达到打击她报复她的目的话,只能是一种情况,就是我拿第一,她拿第二……”我微眯起眼睛,坏笑得看着她,“桃子,你这算盘打得很是精确啊!”
陶钱欲张口继续滔滔不绝的表情渐渐转为了一脸的懵懂,张大的嘴型终于慢慢合起,“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言言,先别急着分清形势,我们去凑凑热闹也不错嘛,不然假期呆在家又得被我妈嫌三嫌四……”抹布笑着说。
“哦,对了!”陶钱猛得拍了拍床沿,一把拽过身后的书包,激动得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几秒钟之后,一声尖叫划破了501寝室的长空,“中欧巴,中欧巴,这次活动的奖品有他的亲笔签名照,言言,我的终身幸福就拜托你了!”她高举一本杂志,指着封面的某韩国男子组合,激动不已。
我被她雷得外焦里嫩,敢情说来说去,醉翁之意不在室友,在乎泡菜国欧巴,我翻了翻白眼,无奈倒床,脑残粉的危害,谁也无法规避。
“好吧,我去参加,但是你的终身大事我不敢保证。”
“你会有福报的!”她拿着杂志兴奋得朝我冲了过来,径直趴到了我身上,霎那间,我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从早到晚胃里进食的东西。
带着501宿舍成员们对胜利的渴望与对敌人的愤恨,比赛当天,我十分慎重的穿了一件黑白分明的衣服,极具行动力与震慑力的室友也在报名比赛的第二天就为我想好了响亮的口号,“不求为第一坚持到底,只为将陈木怡踩到泥巴里”,我的亲友团(吴蕴雯,陶钱以及莫布,其他人等都有重要事情不能随同)一路上都在夸赞着这句含金量不高的口号,我则有些惶恐,想调动调动脑袋里一些所谓的知识,却只回忆起了陶钱手中的那本杂志。
“阵仗还真不小。”蚊子在扒开人堆往中心处看,偌大的葡萄园里临时搭了一个大台子,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在台上那着麦试着音,葡萄园的周围是些忙着布置道具场景的工作人员,从眼前的一切看来,这个比赛考的肯定不只是脑力。
“唉,快看!”陶钱指着台下坐在椅子上悠闲得看着葡萄园的男生,“陆书余!”
“我的妈呀!书卷气能把人给熏死!”蚊子嫌弃得转移了视线,我们都会心一笑,大家都知道蚊子爱汉子。
“陈木怡眼光就是好啊!”抹布阴阳怪气道,看的出来,这类男生也不合她的口味。
陶钱惊讶道,“你们的审美有问题,我告诉你们,暗恋他的小姑娘不要太多哦!”
“切……”蚊子不懈道,“明明怎么就净容易招这些无聊无趣的男生呢?难怪到现在她还没有一个入眼的。”
“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明明?”我问陶钱,该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确定他们不熟。”
我点了点头,转头瞥见了角落里正独自一人捧着本书认真阅读的陈子怡。出于无聊外加几分好奇,我的眼神在她和陆书余之间来回交替着,替着替着,竟察觉出了几分异样。
陆书余身着淡色系条纹衬衫,式样简单的黑色长裤,文质彬彬,气质干净,很符合我对书卷小生偏爱穿着的认知,陈木怡穿的是叫淡色条纹连衣裙,简单纯净,衬得肌肤明亮通透,她们他们两若分开看,并没有什么不妥,但若同屏出现问题就大了,视力极好的我更是惊讶得发现,他们的右手手臂上都戴着一个样式简单的银质首饰,款式不同,质地却是一样。
我转过头,看向一门心思都在葡萄上面的亲友团们,显然她们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陈木怡。
我拐了拐桃子,问道,“桃子,我问你,陆书余当真一点都不喜欢陈木怡?”
“当然,谁会喜欢她啊!”陶钱答得斩钉截铁,我还在纳闷,突然眼前一片漆黑。
“言言,你快闭目养神!”陶钱张开大手扫过我的整张脸,我避而不及,眼泛泪花。
“死桃子,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想让我死不瞑目是吧!”我气血攻心,终于体会到了何谓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陶钱也不太好意思,四处望了望,尤带歉意得找了个凳子给我,“嘿嘿,我不是担心你没休息好,待会儿影响的比赛吗?”
“嘿嘿嘿……”我学着她的样子,抛给她一个白眼,刚坐下,就见对面走过来一个和蔼可亲的奶奶。
“你们是参加比赛的选手吗?”她笑得看不见眼睛,鱼尾纹、抬头纹、法令纹,这些我所能辨别出来的皱纹,在她的脸上印得十分深刻,然而却是那么的高雅,都说检验美人的标准就是待她人老珠黄的时候,透过她的神态,想象她最美的时候,皱纹不仅不是美人的敌人,相反的真正的美人才配得上这岁月给她刻下的最美的证明。
“她,她,她是来参加比赛的。”我犹在欣赏美人姿态,却不觉被她们三两下挤到了中间。
“签到表签了吗?”奶奶继续问。
“签了签了。”旁边的人继续答,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我左右瞄了瞄她们,忽然只想用狗腿子来形容她们。
“嗯……呵呵……这是参加比赛的衣服。”奶奶递给我一件超大号红色t恤,我接过,就跟拿了张被单一样,我望衫兴叹。
“奶奶,”我又好奇了,“为什么要给我大红色?”
“哈哈……”奶奶又笑得没有了眼睛,“比赛队服是四种颜色,至于你们为什么会被分到大红色,这要暂时保密了,不说了,比赛要开始了,小姑娘,好好表现。”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始去其他地方派发她的t恤了,这活一看就是不需要做的,她一定是闲得无聊。
套上可以当裙子的t恤,便和其他战友热血沸腾奔上了战场,敢情我黑白分明的衣服都是白搭。
所有参加比赛的人被分成了四个小组,我们被要求提着小篮在葡萄棚下摘满两斤葡萄,找到淘书卡,回答淘书卡上的问题,完成一个得一分,有限时间小组内谁得分多,就互相pk,当然那也是最后决赛了。好简单的规则,好费力的比赛。
我穿梭在各个葡萄架之间找淘书卡,葡萄很好摘,所以大家一窝蜂冲去找淘书卡,因为参加比赛的女生比较多,所以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只有尖叫的战争,卡上的题也很难,幸好客观题我还能贫朦胧的记忆蒙对,主观题也能答个**不离十,眼看一路快杀到最后了,同队的有些人索性放弃,把找到的卡无偿给了我,我感激涕零的同时,汗如雨下,当我最后站在总pk台上的时候,大红色t恤已经被映湿成了猩红色。同我一起站在pk台上的还有其他三个队的第一名,台上三女一男,包括陈子怡,显然她比那个穿着鹅黄色t恤的男生更加晃眼。
“现在,比赛已近尾声了,大家的积极参加让我很感动,我希望现在的青少年对待知识,对待书籍能像今天的比赛一样积极热血,把汗水洒满所有印有智慧与对文化感知的篇幅,……”这个貌似是陆书余父亲的人从我们四个站上台时就滔滔不绝,说个不停,跟校长有的一拼,不过他读的书明显比校长的多。
台下我的亲友团们打瞌睡的打瞌睡,干瞪眼得干瞪眼,还有一个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抱怨着什么,总之,没有一个在看我,我扯了扯t恤,同旁边的竞争对手们用尴尬的眼神交流着。
“下面,话筒交给你们,我希望你们每个人说一说启蒙自己的第一本书,我相信它翻开的不仅仅只是一页字,一副画。”陆书余的爸爸终于放下了话筒,最后真正考验人的课题来了。我们沉默了片刻,第一个站上台的是一个穿着粉色t恤,个头不高,看着很活泼的女生,从我这个角度看,可以看到她藏在小讲台后因紧张而纠缠的双手。虽然我主持过学校的揭牌仪式,可那完全是照着背好的台本念的,而且旁边还有个成林,早在仪式举行之前,我就把所有比较容易出错的词都推给了他,可是今天,我不仅得自己临时组织语言,还得翻自己的回忆,说自己的故事,我的名字这个时候就有了特殊的意义了,忘言忘言……唉……他们分享的故事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因为我发现我已然忘记了启蒙我的第一本书叫什么了,它躺在我的记忆里,可是一待我靠近,它便自动合上了,就是不让我看清楚。我条件反射求助般看了一眼亲友团,她们总算注意到了我,不过那也无济于事,陶钱能做的最具意义的事除了高举中欧巴的照片之外,再无其他。
“有请红队第一名说说你的故事。”不知不觉前面的三个都说完了,我……
“我不记得那本书叫什么了。”事到如今,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我还记得自己刚得到那本书时的心情。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爱给我买书,而且从来都跟教育无关,全是些逗小孩子笑的书,他自己虽然博学多识,却不希望我成为一个太有思想的人,可能他的思想无法带给他快乐,他所做的所有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让我开心,可是,想让一个人开心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担心她会过的不够开心……”大庭广众之下,我竟感觉自己鼻尖微微泛酸,我不想继续说下去,但视线不经意间瞟到了陶钱高举的照片,这次来的出发点还是为了她们,我不能放弃,我稍微理了理思路,再次拿起话筒。
“那本书是我爸爸买给我的,内容讲的是一只会魔法的猫,像所有漫画书一样,它能满足所有孩子对这个世界的想象,然而,和其他孩子不同的是,我并不喜欢那只粉色的无所不能的猫,因为它让我明白,现实世界根本不存在魔法……”
陶钱的算盘打得不光精准,而且神准,回顾那天,下了台之后陶钱刺穿耳膜的尖叫我听得很清楚,她们看向陈木怡的轻蔑眼神我记得很清楚,还有那个似有魔法一般变出我记忆里的那本魔法书的奶奶,我也不会忘记,唯独记不清自己在台上所讲的那些混乱没有逻辑的独白,也不明白我是怎样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结束比赛之后,我若有所思得抱着奶奶送给我的那本漫画书和亲友团们准备打道回府,四个女生整齐一排,豪迈地在出了葡萄园的路上行进,旁边有个高高的围墙,我有些好奇墙后的风景。
“陶钱!”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我们齐刷刷回头,陈木怡满面微笑,身边围着五六个人,带着杀气朝我们走来。
“怎么样?是谁虚有其表?”陶钱一向火上浇油的性格倒是贯彻得到底,这下休想在天黑之前到家了。
“我收回之前的话,是我不对。”陈木怡若无其事得说出这句话,表情极自然淡定,反倒我们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了许多,一时之间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能借我看一下你的书吗?”她礼貌得问,周围近十个人的目光突然射向我,她态度的转变让我没了立场拒绝她,尽管我有些迟疑,还是不能太小气,于是犹犹豫豫递给了她。
“魔术猫……”她慢悠悠得翻着手中的书,唇边挂上一摸讥俏的笑容,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到了她的手链上。
“纪忘言,你很能忽悠吗?把大家都骗得团团转,不过据我所知,你的人品也不过如此嘛……”她不怀好意的笑容渐渐明晰。
我不像陶钱晓舞她们,因为明明的事和她面对面得针锋相对过,甚至都不曾注意过她,我以为我们就是路人甲乙的关系,可是这番话让我意识到了自己想错了。
“你什么意思?!谁的人品还差过你了!”陶钱愤愤不平道,我沉默得看着陈木怡,等待她的下文。
“我什么意思大家都很清楚啊!”陈木怡笑着耸耸肩,她旁边的几个女生跟着符合,“你们501宿舍的都是精英啊,远到学长,近到隔壁班都不肯放过,整天都在一门心思合计着怎么拆散别人,还装出一幅与我无关的清高样,恶……”她做出一幅呕吐的模样,忽而放声大笑。
“陈木怡,你故意找茬呢吧!既然你都有脸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了,我也不用可怜你了,你别成天自作聪明得在那边费尽心思得抢了,我们明明根本连正眼都没瞧过姓陆的小白脸好吗?疯子!”蚊子做了个羞羞脸,朝陈木怡吐了吐舌头。
我想,可能周围的人对明明的事过于敏感,所以自动将陈木怡话中的重点放在了“隔壁班”上,而忽略了她前一句里提到的“学长”,我微眯着眼睛,看着陈木怡的一举一动,心中已将她话中的含义揣摩了个大概。
“看完了就请还给我,我人品好坏与否还轮不到501寝连正眼都恶心瞧的人妄加评断,蚊子不可怜你是她的事,我还是应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可怜可怜你的。可怜你……管天管地,是因为你发现其实在你最重视的人眼里你毫无意义,可怜你再怎么作天作地,也作不回哪怕那么一丢丢的回心转意……”我双手环胸,微笑得看着她,暂时只能凭自己的猜测跟推断“好言好语”向她劝解一番,多行不义,往后必定会被拆穿得极其难看,我不得不承认,即便她现在这幅嘴脸摆在我面前,我还是没办法讨厌她,一眼就能看穿的人我无法讨厌。但是没道理蚊子她们都站出来为我说话了,我还是选择沉默,况且,她扣在我头上的“罪名”……
蚊子一行亲友团在我旁边冲着陈木怡哈哈大笑。
“你……”她气得脸色煞白,咬着牙说,“果然是狠角色啊,行!我可是代表月亮来惩罚你们的。”
“喂!”
霎那间,只见一道银光在我眼前晃过,耳边还有书页被风吹散的哗哗声,我压根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反应过来时,那本漫画书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得落到了高墙之后,看来她比我想象得还要幼稚得多。
口舌之争时一定要确保对方手中没有你的私有财产。
“有病!”对于这种人,我也只有干瞪眼了。我几步走到墙边,抬头仰望着高我许多许多的墙顶无可奈何。
“那我就代表地球人把你遣送回月球,你个二百五!!!”身后传来莫布和陶钱她们的喊声,似是要展开一场幼稚班厮杀,陶钱一向奉行以暴制暴。
我不赞成这种吃力却不得好的方式,两败俱伤是最可悲的结局,我摇摇头,还是先把我最重要的书拿回来才对。
“你们别吵了,先帮我爬上去,把书给捡回来……”我蹦跳着努力够着墙顶,也不知道身后的人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好不容易搭上去了,却因腕力不够,生生吊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