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朗朗,你说我是人是鬼?”
金戈俏笑着回答。
笑容浅浅,很是明媚,眼睛里泛着璀璨的光芒,有种狐狸般的狡黠,大热天的,却看得人如坠寒冰。
“你别笑了,笑得我瘆得慌!”
少年抚抚自己不知道是被前半张脸惊艳到,还是被后半张脸惊吓到的,怦怦乱跳的心脏。
“公子真是什么都想管上一管呢。”
“光天化日之下,你公然坑蒙拐骗,我怎么能不管?”
“我哪里坑你蒙你拐你骗你了?”
“你说看了你的面容便会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难道看了我的面容后公子还能睡得安稳?吃得舒心?”
笑话,连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被自己吓到,还怕吓不到你?
更何况,在摘面纱时,还故意捅破了几个脓包,不仅他,可能今天很多人都要吃不下饭了。
“你还说看你的脸都会被惊艳到,午夜梦回时,全是你的脸!”
“公子理解力不强也就算了,怎么连记忆力也是如此尔尔。我怎么记得我说的是会被惊到,惊吓的惊,可不是惊艳的惊哦。”
金戈缓缓的向少年走去,微微侧着身,用血肉模糊的那半张脸正对着他。
“好好看看小女子这么有辨识度的脸,难道公子觉得午夜梦回时不会出现?”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向少年慢慢靠近,脸颊边血水混合着脓水慢慢地滴着,几个脓包越发锃亮,好像下一刻里面的脓水就要破包而出。
少年喉咙紧缩,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你站住!你出言不逊!强词夺理!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少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胸口愤愤不平,但又无处反驳,白嫩的憋得通红。
金戈也见好就收,不再刁难这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拿出钱袋里的五十两白银给了那受伤的男孩,让他拿去给母亲治病,推脱再三,男孩还是收下了。
“我叫杜修熠,现住城郊的阿悟村,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娘病好了,我一定把钱凑够了还你!”男孩的眼里一片赤诚。
“我叫金戈,只是秭归院的一个打杂丫头,同是天涯沦落人,治好你娘的病要紧。这是我刚刚买的蜜饯,伤寒药苦,让你娘喝完药后含颗在嘴里会好受很多。”
金戈把蜜饯塞到男孩手里,这蜜饯本是给吉祥买的,他每天喝药都要把眉头皱成川字,再皱下去就要变成小老头了,这蜜饯可能能帮他保持点青春。
男孩摸着手里的蜜饯,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他爬起来对金戈和小夏子点头作揖致谢,又对那两位富家公子作揖致了谢,然后朝城郊跑去,边跑边抹脸上的泪水,背后飘来丝丝压抑的呜咽哭声,看得人于心不忍。
“你叫金戈?你倒是会借花献佛,哼!”
少年的口气依然强势,但却没有之前那么僵硬,听着还有几丝暖意。
“小女子金戈在此谢谢这位公子的仗义疏财。”
“我可没有仗义疏财,那都是被你敲诈去的。”
少年嘴里小声地嘀咕着。
这女孩虽然刁钻,但心性善良,也敢仗义执言,不畏强权,虽然面容过于。。。。。但比那些徒有其表的花瓶有意思多了,如果有她在身边,这日子肯定不会无趣。
“世子,可找到您了,您要的桃酥我给您买来了,天色不早了,王妃还等着您回去吃饭呢,您是坐轿回府还是骑马回?”
一个衣着干练,眼底精明的小厮提着两袋酥饼跑到了少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