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转什么呢？”

关若慈一惊，抬起头看见爷爷正睨着她，嘴角一丝玩味的笑，好像什么都被他看透。

“唔……”关若慈抿抿嘴把粥咽下，小狗似的缩起脖子，别看她平常是个胆大的，但在爷爷面前，她可不敢放肆。

爷爷笑一声，“打量你爷爷老眼昏花？在我跟前儿小眼珠子滴溜转，我都听见响儿了，打什么坏主意呢？”

“呵呵，论坏我哪敢在您面前造次。”关若慈打着哈哈。

爷爷指指她，这是必须要讲了，关若慈偷眼看奶奶，奶奶正喝着碗里最后的粥底，知道老头子疼孙女，所以一点没注意这边。

关若慈把手夹在两个膝盖中间搓着，“爷爷，您看我最近这么上进，您都没夸过我一句，我以前觉着您只是不待见我爸，才没夸过他，现在看，感情您是就不在乎啊。”

爷爷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可仍是静静地挑着笑，奶奶看了这边一眼，然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碗筷，仍是不在意。

爷爷慢慢地别开眼，看着矮墙外面露出的血红色的天，就像画家泼了一半的颜料似的，爷爷又发愣了，关若慈总觉得，虽然如今爷爷的日子没什么不妥帖的，可是他总像心里还有什么地方没有熨烫平整，要不他怎么总发愣呢？

爷爷的眉头微微皱起了。

“若慈，小时候教你背的《弟子规》，上面是怎么讲做人的？”

爷爷突然说了一句，关若慈一愣，可条件反射般脑子里就出现了对应的内容——实在是因为太熟了，童年烙印啊。

“嗯——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关若慈背完，突然有点明白爷爷想说什么了。

“学文，排在第几位？”爷爷果然问。

关若慈抓抓头，“爷爷……您是觉得我前面的都没有做到吗？”

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是说你，爷爷是不高兴现在的局势，不分主次……什么时候都不分主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