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海吧!我们到了海边再打听,不过要注意隐藏身份,千万不要暴露啊。”秦钟说的正是我要说的,他见我应他,摆出一副大哥的样子,好像再说:看吧,还是得靠我啊。
老人的皮囊孩子的习性,说真的,真的好滑稽。
顺流而下不过几日,我们就到碧痕,那是到沿海的必经河道,每一个远途者要去的地方都会有那么几个必经之路。
碧痕的繁华不止人烟顶沸仙气缭绕这般简单,它很祥和,社会风尚很正,尚武之风十分明显。这里以武为尊,到处都是藏龙卧虎的高手,一不小心就可能遇见高手,我先前在冰湖,有太多人见过我的样貌,要是被人发现,一不小心就会性命不保,倘若是用法术敛去容貌,只怕更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所以,我和秦钟故意好几天不洗澡,又在城外逗留了好几天,只为在山野里呆上几天,让自己看着脏兮兮的。
“我们来玩野猪打架。”什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秦钟就已经把我推到眼前的泥潭里,摔得我一个狗吃屎,嘴里满是泥浆,正要和他理论一番,他自己也跳进泥潭里了,我无语,他又要闹哪出。
当你看到一个老头在泥潭里撒泼打滚,乐的跟傻子似得,你会想到什么,就是傻子对吧。一老一少在泥潭追逐打闹,有路人看见,直说空门的戒规是越来越松了。
路人欲向我们二人讨教佛法,可能是因为秦钟看着就像满肚子佛法精深的样子,而我们两人哪里懂空门那些佛法清规,只好一个装聋一个装哑,这才逃过一劫。
“我以为我们已经很低调了。”路人走后,秦钟在泥潭旁深思。“以后还得在低调些才行,万万不能再滚泥潭了。”
万万不能再滚泥潭了?滚泥潭就是不低调了?这是什么道理,虫子的世界,蛇,表示不懂啊。
但是他既然说了,我便自然应着,这几天相处下来,我便明白了个道理,只管让他说着自己的大道理,不管对错,只要不是非要付诸行动的事,他要说了你便点头应着,包管一天相处下来平安无事,若是你稍稍有不从他的意,一场唇枪舌战在所难免,包管把你说到你耳聋。
不过,此人胆小,只要你一发狠他还是会乖乖就范,臣服与你的淫威之下。不过事过就忘了,如此反复,这法子治标不治本。索性,就随他去,认个小,让他当老大,自己也安生。
来到碧痕,原想补充一点干粮就上路,本来我们是不想在碧痕城里多逗留的,只是那天无意间经过一家兵器铺时,心口不知怎的隐隐作痛,疼的我直冒虚汗,疼到迈不开步子,秦钟以为我病了,执意在此修养再走。
他背着我来到一家远离城市中心的客栈,客栈名唤翠云轩,秦钟出示释迦文牒店主就免费让我们住了下来,想来店主也是个善男信女,空门的忠实信徒。
我已无大碍随时可以马上走的,来到这里后更是什么事都没有,仿佛之前心口没疼过一样。
“或许事有蹊跷。”我心里这样想着,夜里,我偷偷溜出客栈,想趁着夜深人静到兵器谱里一看究竟。
我佯装早睡骗过秦钟,他以为我睡下了,自己也去睡了,可他就睡着我床前的另一张床上,他睡得向来很浅,一点点声响就会把他吵醒,要避开他出去确实不是件易事。
我千方百计终于想了个法子不动声息的悄悄出门,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到了街上,感觉整个人都垮掉了。
我们住在偏远的街市,入了夜街上就已经没有人了。我以为碧痕的中心街市也会这样,可来到城中,这里和我刚刚来的地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里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彩灯把这里的夜晚照的跟白昼一样明亮,各种人群穿梭在热闹的街市上,如此繁华的夜市,我却是第一次瞧见,只是不能去,只能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夜市收摊,我好到那令我心口作疼的兵器铺历一探究竟。
我等了一夜,我以为这里的夜市只是晚一点收而已,可我只看见夜市刚收好早市就已经相继摆开来。
那个兵器铺更是讨厌,全天开门营业,我根本没有机会进去也不敢进去,我不敢靠的太近,靠的越近心口就越疼,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症状,这愈发激发了我想进到铺子里的**。
天已经大亮,街上人还少,再过一会儿,说不定又该是满大街的人。
当我忍着疼痛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进到铺子,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木柯,难道是木柯的兵器铺,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是我第一次见梵音,那时我竟以为这个“女人”和他的外表会一样的漂亮,店铺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失了神,拖着步子继续往前走着,还没有进到铺子里,我就被突然出现的秦钟扛走了。庆幸他来的及时,不然就自投罗网了。
我们没有回到客栈,直接到码头坐船离开了碧痕。
他不问我为什么一个人离开客栈,也不再多说一句话,静静的划着桨。
来到一处高山之间,四周只有我和秦钟两个人,周围的景色不断改变,我和秦钟形单影只划着孤舟在河上独行,情不应景悲伤莫名而来。
家破人亡的我遭此巨变,胃口早已大不如从前,随便吃一点什么都可以,秦钟不同,没有肉吃,这大肉虫子的嘴一天也停不下来,不停的吃。
我们在这条不知名的河流里航线了好几天,每天不是包子就是大饼,连素菜都没有。
秦钟左看看右看看,河流两岸不似有人居住的样子。他脱下一只袜子,撕成好几片,又将这些片连在一起,从雨伞取下一片竹片,弯成鱼钩的形状,挂上馒头片准备钓鱼。
嘴里不停的念叨:“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他有模有样的趴在船头钓鱼,就一只袜子,一个竹片和一块干的发硬的馒头,“鱼儿快来,鱼儿快来。”可能是对此充满希望,秦钟心情显得格外的好,我在一旁看着,舀出河里的水擦洗身上的污泥。
此刻吹着逆风,船走的特别慢,几乎感觉不到它在前进,我脱了衣服,一件一件清洗着,那日泥浆滚得厉害,仅袜子我就洗了半天,才终于拧不出黄水来,还有衣服裤子没洗,估计更费时费力。
“你要不要洗洗脸?或许是见你脸脏鱼才没有上钩。”沉闷太久我只想说句而已,不管有没有道理。
“洗脸?别傻了,就算是九天玄女在这,水里的鱼看见了,一样以为是丑八怪。你不知道从水里往上看影像是会改变的吗?”
秦钟老说我是一个经不起批评的人,我想是的吧,咱两智商估计旗鼓相当,谁也没谁厉害到哪里去。不回答他的问题,我又问了个新的。
“你见过九天玄女?很漂亮吗?”
“没见过”
“那鱼要真是嫌你丑才不咬钩呢?”
“你才丑呢,要不是当初偷喝了不该喝的酒,我会成这副模样?”秦钟有些急眼,倒是勾起了我想要捉弄他的兴趣。我故意问道:“红玉姐姐和潇湘姐姐哪个更漂亮?”
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听到红玉姐姐和潇湘姐姐的名字后,我看到他的都绿了,这对他来说伤情的过往,是能不提就不提,可我偏偏就提了。
许久他才回了句:“她们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我不依不饶又问了句:“我是问她们姊妹二人谁最漂亮?”
“哎”,叹了口长气,秦钟露出为难之态,苦思冥想许久,我听到他躺在船头喃喃自语的说道:“红玉性子火烈,热情奔放,潇湘温婉贤淑,平静如水。性子虽有天大的不同,可样貌却是有些类似的,都很漂亮,能将二人同时娶了就好了,潇湘适合当正妻,红玉适合做妾。若要选一个更胜一筹的,那就是,那就是,根本选不出来嘛。”
他自己不说我还不知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肉虫子,居然妄想娶到与天齐岁的姊妹凤凰,简直就是大肉虫子想吃凤凰肉。
看秦钟又是抓耳又是挠腮,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正在钓鱼的事,如此一来,我算是成功作弄到他了吧。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我连衣服都洗好了,就摊在船板上晒着,天气很好,我也不用把衣服拧太干也不会担心衣服晒不透。
“选哪个呢?”这大肉虫子还在纠结。
不理会他,我回到船舱里躲太阳,取出神龙卷轴便要开始练习。
神龙卷轴法术有千千万种,该先学哪个呢,有时候,选择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纠结之际,我突然很想母亲和师父,对了神农卷轴里就有一个幻术,掌控者可以制造任何自己想要的一切,只不过都是假的。就先学这个好了,若学会了,以后便可用幻术造出母亲的影像来陪着自己。
“噗通”我刚练到一半,只听见一声落水声,抬眼一看,果然不见秦钟踪影,收了卷轴,我到船舱外一看,只见远处的河面上,一条大鱼拖着秦钟向前游去,这可如何是好,钓鱼不成反被鱼钓,这大肉虫子果真是个人才。
看看那大鱼,怎么也得有头小牛一般大小,敌方实力不明,他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此刻他手里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看着大鱼拖着秦钟来回游走,掀起两排巨大的水浪。我在船上静静的看着,寻思着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就任凭大鱼拖着秦钟走。
“救命”
对秦钟的呼救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正没有危险,如此他还能免了洗衣服的麻烦。
“小兔崽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听得出,秦钟被水呛到了。
我幸灾乐祸道:“良心,那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好像不知道,可能是我没有吧。”又见秦钟猛干一口河水,我的良心还是不会痛,哈哈,我真是个变态。
大鱼失去控制,在河中横冲直撞,若不是那条大鱼几乎要撞翻我们的船,要不然,我是不想太早出手的。
我念出寒冰诀,将河水冻住,连大鱼和秦钟也一并冻住了。流淌的河水瞬间变成坚硬的冰面,我从船里出来从河面走过去,解封被冻的秦钟。
“好冷啊”秦钟大太阳下瑟瑟发抖,我只穿着一条大红裤子,与他成了鲜明的对比。秦钟径直走回船上,还不忘使唤我,“把鱼扛到船上去。”
说真的,我也想吃肉了,只是这大鱼未免也太大了,“要不我们吃别的吧,他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真当自己是空门弟子释迦门徒,你要不忍心,就给我找别的来吃。”。我心想那还是吃鱼吧!
回到船上,我解了寒冰诀,河水恢复了往日的流淌,解了封冻的河面,我把大鱼扛到船上,那么问题来了,我和秦钟都很嘴馋,特别想吃肉,可鱼到手,我们怎么吃才解馋呢?秦钟两眼盯着我,他虽然也不忍心吃那大鱼,但总归还是要吃的的,我们有肉肉吃,却没有法子烹饪。
“你快看看神龙卷轴里有没有关于火的的法术。”秦钟瑟瑟发抖的说道。
我取出卷轴,一一翻看起来,果然真的有怎么一种法术,三魅之火。我不知道要练多久才能练好这门法术,为了不让鱼肉变质,我又使出寒冰诀,给大鱼又加了一层冰。
不是我想夸自己,但我着实是个天才,片刻就学会了三魅之火,就这样,我们用三魅之火烤了一天的鱼肉吃,一头小牛大小的鱼只剩下一堆鱼骨头。
来了顺风,我们告别这段小插曲,顺流而下到达沿海。此时正逢七月,是海患最频繁的时节。
海中有一族群,鲛人族。海水上涨,他们便趁机到陆地来作乱。搞得沿海的居民民不聊生,生活甚是惨淡。
当我们到达沿海时,海边的村庄杳无人烟,满地一片狼藉。我们找了好多村庄,全部都已经荒废,一个人影都不见。
这里再找不到一个人影,我和秦钟决定留下,打算边休整边找幸存者打听消息。选了一座不太破败的农舍,就住下了。
我本以为我们不会在这里住太久,哪知我们一住就是三年。我已经换上了师父留下的第二套衣服,三年后的今天,十岁的我个子一路狂长,第二套衣服穿着都已经短了,好在是一件武袍,海边又热,并不影响生活。